陸植安來的時候,葉榮正為我端來了藥:「這是最後一副藥了,喝完您的毒就徹底解了。」
我點頭,一口飲盡。
銀霜急忙将一枚蜜餞放到我嘴裡:「小姐受的苦也該結束了。」
「還是回金陵為好,我請太醫替你診治過才安心。」陸植安一臉擔憂地看着我。
這院子裡沒有仆從,隻要門不關緊,就會有不速之客進來。
「陸大人總是這樣私闖民宅,我是不是可以告到官府去?」
他卻笑了:「聽你聲音如此清亮,便知道你的身體确實比之前好了許多。」
他說完,停住片刻,又說:「我知道這些年都是宋蓮兒那個賤人陷害你,我已經處置了她,你曾經受過的苦,我一定要她十倍百倍的還回來。」
「夠了,」我看着他得意的模樣,隻覺得惡心:「我與她的恩怨,皆是源自于你,若不是你太貪心什麼都想要,我和宋蓮兒不會有任何交集,她不會像如今這樣面目全非,我也不會受這十五年的煎熬,如今你卻在這兒洋洋自得地說替我報了仇,若是真要為我報仇,你首先該自刎。」
陸植安手臂微微顫抖,啞着嗓子說:「我,我還有公務要處理,改日再來看你。」
說罷,便踉跄着離開了。
他一路逃回了府,方才薛蘊華的眼神和宋蓮兒那麼像,她們都恨他?
他不敢去細想。
陸麟宣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後,冷聲喚他:「父親。」
陸植安回過頭,看到他肩上背着行囊:「你要去哪兒?」
「涼城。」
「什麼?」
陸麟宣聲音冷淡卻異常堅定:「涼城軍營中缺大夫,那才是我該去的地方。」
「胡鬧,」陸植安氣得頭暈眼花:「你是我的獨子,怎麼能去那種兇險的地方?」
「我不是來征求您的同意,我已經決定了。」
「你……」
陸麟宣卻看都不看他,轉身離開了。
陸植安看着偌大的府邸,走的走死的死,如今竟隻剩下他一個人。
他們都是被我逼走的嗎?
這個疑問此後很長時間,都讓陸植安深陷噩夢之中。
「母親,我要去涼城軍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