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愉悅地笑了起來:「不怕被我嚼得骨頭渣都不剩嗎?」
我瞟向差點手抖扔掉的燈籠,掩飾臉上的滾燙:「沒什麼好怕的。」
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。
他握着我的手沒有松開:「聽說明月郡主找你麻煩了?」
我抽出手,用燈籠隔開他的靠近:「不算麻煩,比起她,沒來由惱恨我的老夫人更難相處,我打算搬出去住,不在她們眼前晃。」
别看明月郡主正是随心所欲的年紀。
實則因為年輕,對許多事尚有敬畏。
受盡寵愛的她,脾氣看起來刁蠻,其實很好哄,對什麼都很新奇。
老夫人年過半百,用我爺爺的話來說:一隻腳踏進棺材了,你還指望我講道理不成!
陸行止順手接過燈籠:「隻怕老侯爺不會讓你出去單住。」
「這有什麼難的,無論是為我父母安置也好,又或是引出壞人也罷,總有個理由能說服他。」
我朝院裡的初夏招了招手,「把桌角上的盒子拿出來。」
他忍不住笑起來:「又有東西要送我?我渾身上下都挂滿你送的物件了。」
我借燈輝打量他今日的打扮,博帶峨冠,儀表不俗,仍是斯斯文文的模樣。
戴着我挑的玉簪和我做的香囊。
為了試探他的性格,我畫了不少花樣,找自家繡娘,給他做了許多套秋裝,原以為他會覺得我管太多,沒想到他直接穿上了。
初夏手捧盒子靠近:「姑娘,可是這個?」
我翻開盒蓋,拿出一隻成色翠綠的玉镯:「你我算是想到一處去了,不過我這玉镯不是給你戴着玩,裡面塞了藥,緊要時刻砸斷就能用。」
小半年下來,我與他關系親近許多。
一開始隻是裝模作樣地關心他。
時間久了,竟真心實意地把他放在心裡,憂心他的安全,不知不覺養成了習慣。
連我自己都沒想到,會同他處到這個地步。
陸長聿不知,有些事陸行止已經告訴我了,所以他怎麼說,也沒辦法讓我生出多餘的情緒。
今日這禮物,也是擔心他遇到危險準備的。
他伸出手,任由我為他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