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是流不盡一般,安靜地往下滴落,不帶任何言語,卻看得他心碎。
他又想起了在F國失去孩子的那一天。
那天的她,也哭得很難過。
那時候的她縮在他懷裡小聲嗚咽,而此時的她沒有任何哭聲,卻同樣讓他心碎。
心髒悶悶地疼痛着,他再也不想看到她這樣哭了。
陸衍止伸出手,想要替時念擦幹臉上的淚,可是她卻把他的手給推開。
“陸衍止。”時念的手因為用力而微微抖着。
她看着他。
“我時念,還不至于如此!”
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,時念握緊了雙手,不讓此刻的自己顯得懦弱。
“你說韓薇活不過半年,你要照顧她,可以。”
“你說你要和我離婚,去滿足她的死前願望,我和你去民政局辦了手續。”
“我對你和她的事情并不關心。”
“可是你怎麼可以這樣侮辱我,侮辱我的孩子!”
時念輕輕地說着,一字一句,在這安靜的月色下格外清晰。
“陸衍止,這個世界上不止你和韓薇是有血有肉的人,不止是你們的痛苦才叫痛。”
“我承認我所愛非人,在感情中,我可以認輸離場,可是你怎麼可以......這樣欺負我和孩子。”
時念的雙唇微抖,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,還是忍不住哽咽了。
指尖刺入掌心。
她抿緊了唇,讓自己顯得更為強勢,這是她的自尊。
“時念。”
陸衍止眉頭緊縮,她的一字一句如同千斤打在他的心髒上,狠狠地疼痛着。
“韓薇的事情......”
他想說些什麼,可是終究還是無法開口。
月光如水,照得這一片大地潔白清冷。
“半年。”沉默許久,最後,他說,“她隻剩半年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