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實證明,他的這場逃脫演出非常完美,即便是近在咫尺的五紋執法官都沒看出絲毫的異樣,除了楚牧雲這個先假定他沒死,然後倒推過程的例外。
畢竟誰又能想到,他就算化成灰都能重生?
“說真的,我很喜歡你最後的撲克牌表演。”白也忍不住感慨,“漫天撲克牌飄落,确實很适合我們黃昏社,下次有機會高調出場的時候,一定要試一試……”
陳伶一邊跟着兩人向城内的街區走去,一邊問道:
“我退場之後,情況怎麼樣?”
“被你帶進極光城的那些幸存者想替你出頭,然後被執法者們帶走了,現在應該都在接受治療,其他民衆應該是被你驚到了,還沒緩過神來,不過等輿論一發酵,事情會怎麼發展很難說……”
“韓蒙呢?”
“他?他被押走了,違逆總部命令,跟其他執法官大打出手,還在公衆面前質疑極光城……他的這些罪名,上審判法庭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。”
“審判法庭?那是什麼?”
“專門針對執法官的審判庭,所有背叛,或者犯罪的執法官都會在那裡接受審判,輕則剝去一切權利永囚牢獄,重則當衆處刑,反正不是什麼好地方。”
陳伶眉頭微皺,他一言不發的向前走着,不知在思索着什麼。
日漸西斜,
昏黃的夕陽灑落在極光城的街道上,幾個孩童們拿着紙鸢風筝,面帶笑容的奔跑而過;清脆鈴聲響起,郵差騎着自行車無奈的停車讓行……生活的氣息随着濃郁的菜香,飄散在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。
這是陳伶第一次在極光城的街道上行走,恍惚中,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某個小鎮,雖然科技遠不如當時發達,但那種人氣與熱鬧,卻是七大區無法擁有的。
就在這時,陳伶的餘光落在街道的另一側,微微一愣。
一個穿着破爛的身影,正靠牆坐在無人問津的角落,他的身上還沾着風雪的痕迹,與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格格不入。
陳伶停下腳步。
“怎麼?”楚牧雲見此,疑惑的問道,“你認識他?”
陳伶的眼眸中,閃過一抹複雜,他猶豫片刻後,還是向着那人走去。
陳伶的影子遮掉了夕陽的餘晖,那坐在角落的身影,緩慢的擡起頭,那張狼狽的臉上滿是空洞與茫然……陳伶不會忘記這張臉,因為不久前,他還曾在風雪中與對方一戰。
他是三區執法官,席仁傑。
“你好。”陳伶用陌生的口吻說道,“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?”
如今的陳伶,已經徹底換了副模樣,自然也沒道理在席仁傑面前暴露身份,無奈之下,隻好選擇了這麼一個老套而好用的借口。
席仁傑呆呆的看着那張臉,片刻後,突然笑了起來,那張滿是風霜與污泥的臉上,露出兩排整齊雪白的牙齒,
“我見過你!我們一起找過極光城!”
陳伶一怔,他看着席仁傑那誇張的笑容,突然覺得有些不對……但他還是順着話語問道:
“什麼時候?你還好嗎?”
“你找到極光城了嗎?”席仁傑反問。
“這裡就是極光城。”
“哦……”
席仁傑想了一會,低頭趴在地上仔細的觀察起來,他在認真的看周圍的每一塊地磚縫隙,牆邊長出的雜草,與漂浮着頭發與泥土的水窪……他像是在尋找着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