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仕林正欲走反方向離開,餘光突然瞥到剛才陳伶站立的地方,一份皺皺巴巴的文件袋正落在血泊中……應該是陳伶把它放在身上,然後在亂戰過程中變成了這副模樣。
文仕林絲毫沒有懷疑這份文件袋為什麼會恰好落在這裡,也沒有懷疑剛才陳伶所說的一切,
因為那條,正盤踞在他頭頂,源源不斷的吸取着他的“疑惑”。
文仕林低頭将文件袋撿起,想去還給陳伶,卻發現陳伶已經不知蹤迹……他已經重傷成那樣,估計也不會關注這份用來求職的文件。
他隻能将文件袋從血泊中拿起,認真的擦掉上面的血迹,等下次遇到陳伶的時候再還給他。
就在這時,文件底部破開一個缺口,幾頁紙張随後飄出。
文仕林低頭望去,發現其中大部分都是陳伶的個人信息與履曆,但當他撿起最後一張紙時,眉頭卻不自覺的皺起。
“這是……”
那是一張照片,照片上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,文靜而秀氣,在照片的背面,是一行刻骨銘心的文字:
——是誰偷走了你的心髒?
文仕林的眼眸中浮現出疑惑,與此同時,匍匐在他頭頂的心蟒大口一張,剛才被吞下的懷疑也紛紛倒流回他的腦海。
文仕林怔怔的看着手裡的那張照片,心中的疑惑抵達了前所未有的頂峰……他追尋其他新聞的時候,都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。
這個男孩是誰?為什麼會在林宴的求職文件裡?偷走心髒是什麼意思?這和他去醫院面試有關嗎?
文仕林恨不得立刻沖上前攔下陳伶,但他最後還是克制住了……即便如此,他心裡還是癢癢的,很難受。
他搖了搖頭,還是跌跌撞撞的朝道路的另一邊走去。
等到文仕林走遠之後,一個渾身染血的身影緩步踏過砂石,回到原本的位置,凜冽的寒風拂過他的發梢,他的嘴角微微上揚。
陳伶随手一揮,那隻扭曲斷裂的手腕,就自動恢複原狀,身上的血迹也肉眼可見的淡去,恢複原本纖塵不染的模樣……
他平靜的站在那,毫發未傷,仿佛剛才的斷骨與傷口隻是幻覺。
嗚咽的寒風拂過空曠的荒野,在無人的倉庫中嗡嗡作響,
陳伶重新推開倉庫的大門,雙手插兜的緩步走入其中,仿佛即将步入舞台的優雅演員,機器運轉的轟鳴掩蓋了推門的吱嘎聲與他的腳步,像是伴奏的樂章。
“放開我!你們放開我!”
“我真的是長官的人!我說的都是真的!為什麼你們不理我?!”
“你們不能殺我……我為組織完成了任務!你們不能就這麼放棄我!”
“……
”
阿誠套着黑色布袋,被鎖在倉庫中央的機器旁,旁邊的機器轟鳴幾乎把他的耳膜震聾,即便他費力嘶吼,聲音也被其徹底掩蓋。
陳伶在他的身前站定,眼眸中閃過一抹戲谑,他單手突然扼住阿誠的咽喉,将他重重的打撞在機器表面。
阿誠的咆哮聲戛然而止。
一張臉皮自然的從陳伶臉上脫落,他變成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中年男人模樣,冰冷沙啞的聲音響起:
“……想清楚了嗎?”
“什麼想清楚了嗎?!”阿誠哆哆嗦嗦的回答,“我,我說的都是真的!不信你可以問長官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