衆人的目光落在一旁,隻見一個穿着黑色囚服的熟悉身影,雙手戴着鐐铐從法庭邊緣走出,兩位執法官一左一右的跟在他的身旁,護送着他進入被告席,獨自站在審判台下。
韓蒙出現之後,陳伶明顯感覺周圍的三區衆人呼吸都粗重了,身旁的趙乙緊盯着那黑色囚服,眼眸中滿是擔憂。
反觀韓蒙,面無表情的在被告席站定,像是一尊黑色雕塑。
這段時間不見,韓蒙似乎瘦了一些,但那處變不驚的神情依舊如常,即便身上穿着是一件簡單的黑色囚衣,也給人一種穿着執法官風衣的莫名氣質,絲毫不像是一位階下囚。
“下面,由我進行簡要的案件陳述……”孤淵再度開口。
孤淵正欲說些什麼,兩道清脆的聲響從旁聽席傳出!
啪啪——
在衆人錯愕的目光中,兩道鮮紅的橫幅在旁聽席展開,一衆三區幸存者高擡雙手,努力将橫幅舉到最高,蒼勁有力的大字頓時展現在所有人面前!
——
——
随着這兩道橫幅打開,趙乙也猛地站起身,拿起一道橫批啪的一聲舉在頭頂!
——
這幾道橫幅出現的瞬間,法庭突然陷入一片死寂。
趙乙沒有吭聲,一旁的其他三區居民也沒有吭聲,他們隻是安靜的舉着這些橫幅,神情堅定而倔強。
“你們在做什麼?”一位執法者見此,臉色微變,匆匆走上前來,“你們這是在打擾法庭秩序!還不快把這些東西收起來!”
“我們隻是舉着橫幅,沒有發出聲音,沒有打擾任何人,這不算打擾法庭秩序。”許老闆硬氣的開口。
“你們……”
那位執法者見此,表情接連變幻,可猶豫許久後,還是沒有動作。
看得出來,三區衆人來之前,也是有做功課的,陳伶想象中的擾亂法庭替韓蒙辯護的場面并沒有出現,而是鑽了極光城審判法庭的規則漏洞,他看到這一幕,在心中微微松了口氣……
被告席上的韓蒙,似乎也聽到這裡的動靜,回頭望了一眼,看到旁聽席上的一張張熟悉面龐,整個人愣在原地。
孤淵掃了眼橫幅,眸中閃過一抹淡淡笑意,沉聲繼續說道:
“被告韓蒙,原三區執法官總長,于新曆379年12月13日違抗執法命令,擅自與三位執法官産生沖突,導緻城門無人看守,現以‘違抗命令’與‘擅離職守’兩道罪名開始進行案件審理……”
孤淵的聲音不疾不徐,給人一種穩若泰山的感覺,聽到一半,陳伶的目光中就閃過一抹詫異。
“咦……”文仕林也有些驚訝的小聲開口,“這個案件陳述……有點意思,莫非是執法官的高層有人在刻意的保韓蒙?鬧的那麼大的事情,最後竟然隻指控了這兩條罪名。”
文仕林與陳伶想的一樣,雖然孤淵說的确實是事實,但當時發生的可遠不止此,包括韓蒙公然質疑極光城,替陳伶他們開門這些事情都被刻意隐去了……到最後,就落了“違抗命令”和“擅離職守”這兩個可大可小的罪名。
三區的衆人也隐約察覺到了什麼,但不太敢确定,唯有許老闆注視着審判台上的孤淵,若有所思。
“看來這次,韓蒙穩了。”文仕林忍不住感慨,“按照目前的指控,就算判下來最多也不超過七八年,已經是最好的結果。”
随着孤淵話音落下,他的目光掃過下方,看向韓蒙辯護律師所在的位置。
“被告辯護,對于這份指控,你有異議嗎?”
辯護律師站起身,他不經意間掃了眼一旁的陪審團,與旁聽席上的媒體記者,一縷縷微光在眼眸中閃爍。
“我有異議。”說出這句話的,并非是辯護律師,而是坐在孤淵身旁的檢察官,這句話一出,頓時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