親眼目睹了全過程的衆人,被吓得差點連心跳都停滞了,他們驚呼着瘋狂往門後退去,有幾人甚至太過慌張直接摔倒在地。
與此同時,那根原本被陳伶拿在手中的蠟燭,浸潤着猩紅的鮮血從門縫中滾了回來……
微弱的燭光映照在昏暗的大門表面,衆人這才看到,那扇龐大的門戶之上竟然勾勒出一張的紋路,而随着燭火被鮮血熄滅,門上的紋路也瞬息沉入黑暗。
離陳伶最近的丁老漢,整個人癱倒在地,語無倫次的開口:
“鬼……門門門門後面有……鬼!!”
“是!”辯護律師臉色同樣蒼白如紙,“他就在這裡!!”
“那剛才追出去的檢察官呢?他還……”
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,出現在這裡,說明剛才追出去的檢察官要麼是撲了個空,要麼就是兇多吉少了……衆人的心已然沉入谷底。
吱嘎——
就在這時,一道突如其來的小提琴聲從衆人身後響起。
所有人都是一愣,錯愕的回頭望去,
隻見被白色蠟燭包圍的昏暗舞台上,一個身影正孤獨的屹立在那,下巴輕輕夾着一隻古樸的小提琴,右手提着長弓,像是一位即将開始表演的演奏家。
看到那人的瞬間,衆人的瞳孔不自覺的收縮,昏暗的燈光下他們看不清那人的面孔,但如今除了剛才被拖走的卓樹清之外,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……
舞台上的那人,又是誰?
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,舞台上的那人嘴角微微上揚,低沉的嗓音随之響起:
“《G弦上的詠歎調》,獻給諸位。”
下一刻,長弓宛若一隻優雅揮舞的指揮棒,琴弦上熟練的飛舞着,時而仿佛暴雨驟降,時而仿佛叮咚山泉……他就像是一位偉大的小提琴演奏家,在屬于自己的金色大廳中激情的演奏!
寒風呼嘯着灌入酒宴大廳,擺在桌上的一張張新聞草稿吹的漫天飛起,那些憑空捏造的輿論刀劍,像是無數伴奏的飄零舞者,在他激昂的表演下狂野飛旋!
所有人都呆住了。
嘔啞嘲哳的破鋸聲,在他們耳邊肆意哭嚎,就像是有人用尖銳的指甲劃過黑闆,那錯亂而毫無章法的弦音撕破的不僅是他們的耳膜,還有他們脆弱而恐懼的心理防線。
昏暗的大廳,滴血的走廊,無數蒼白燭火的環繞下,一個正在瘋狂制造刺耳噪音的表演者,正在陶醉的演奏着……
這極具沖擊力的一幕瘋狂踐踏着他們的理智,一位記者驚恐的回過神來,意識到舞台上的多半就是,連滾帶爬的就往走廊上跑去!
可他剛跑出三步,一陣狂風便卷過衆人耳畔,
緊接着,是戛然而止的小提琴演奏,以及突然爆響的沉悶鼓點。
砰——!!
小提琴呼嘯着砸在那記者的後腦,鮮血飛濺;
溫熱的猩紅暈染在小提琴的琴身,與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之上,“方立昌”微微擡起下颚,冰冷而瘋狂的俯瞰着倒在血泊中的記者,嘴角不經意間上揚:
“禁止,中途離場。”
這突如其來的一幕,讓周圍的所有人大腦一片空白。
自從燈光熄滅開始,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在沖擊着他們的認知,以至于此刻大腦基本處于宕機狀态,而随着小提琴砸裂顱骨的“鼓聲”伴奏響起,他們終于勉強回過神來,最原始與強烈的恐懼湧上他們的心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