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編号12139,原名似乎叫……趙乙?”一位白大褂想了想,“是今天剛送進來的,他自己填的報名表,具體的文件上都寫了……我記得他好像是從三區來的幸存者?”
這句話一出,站在衆人最後的一位白大褂身形一震,眼眸中難掩的浮現出錯愕。
僞裝成白大褂的陳伶,看向那灘不知名的物體,一時之間有些恍惚。
那東西……是趙乙??
陳伶雖然知道趙乙時日不多了,但他本以為趙乙會用最後的時間陪伴三區衆人,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趙乙……而且這才短短幾個小時,那個曾經在寒霜街橫行霸道的撒鹽哥,就變成了這幅模樣??
看着床上那東西,怎麼也無法與記憶中的趙乙聯系起來。
韓蒙握着文件的手微微顫動,他眼眸中的怒火越燒越旺,最後直接将文件攥成團握在手裡,轉身就往下層的通道走去……一股威壓向周圍擴散,看的衆多白大褂滿臉茫然。
“我記得……這個韓蒙,似乎就是三區的人?”一位白大褂像是想起了什麼,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。
衆人臉上閃過一抹了然,他們看着韓蒙離去的背影,隐約感受到一陣風雨正在基地底層醞釀……
“行了,别看了……做好自己的事。”
在一位白大褂的提醒下,衆人才回過神來,與門口駐守的執法官核對過密碼後,推着病床直接往升降機走去。
就在這時,一位白大褂突然松開手,沒有進入升降機中,而是安靜的站在原地。
“翟升,你愣着幹嘛?”
衆人見他沒跟上升降機,疑惑問道。
陳伶沉默的看着升降機上的病床,眼眸越發冰冷,他回頭看了眼韓蒙離去的方向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“我肚子不舒服,去個廁所……你們先上去吧。”
話音落下,他毫不猶豫的轉身向下層走去。
趙乙已經被醫生宣判死刑,陳伶可以接受他在三區衆人的照看下安詳離世,如果他不願連累三區衆人獨自出走,陳伶也不介意去送他最後一程……但他以這樣的面目姿态死去,陳伶無法接受。
陳伶現在還記得,在寒霜街時那個苦苦哀求他給自己兒子鋪好後路的老人,他答應了趙叔會照顧趙乙,但現在……
陳伶的眼眸中再度浮現出病床上那面目全非的黑爛泥,一股怒火同樣在心底開始燃燒。
極光基地再怎麼做人體實驗,偷偷拉多少人過來,陳伶都不在乎,但他們拿趙乙當試驗品,把他折磨成那副模樣,陳伶不可能善罷甘休。
反正現在任務已經完成,簡長生也被他親手送回地面,接下來,就是他的私人時間。
升降機帶着病床上的趙乙與簡長生緩緩升起,漆黑的一層再度陷入沉寂,
陳伶單手插兜走向基地深處,指尖在下巴一撕,雪白的大褂再度變成執法官風衣,他的眼眸在黑暗中冰冷如刀。
……
三層。
“這個實驗體有問題。”
幾位執法官聞聲來到原本簡長生的房間,看到床上的猩紅血漬,眉頭緊緊皺起。
“雖然出血已經達到常人的緻死量,但無論怎麼說,屍體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……就算是爆體,身上的衣服也會留下殘渣。”
“還有,這床上的束縛帶全部斷裂了,正常人的力量根本達不到這種級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