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有人此刻推門進來,便會發現一樓的天花闆已經暗紅一片……
二樓,在向下滲血!
紅心9徑直上樓,走到第一間客房門前,門并未關嚴,他随手一推就走了進去。
房間的地闆上浸滿鮮血,中央雪白的床單已經猩紅一片,一具不省人事的爛泥如同屍體般躺在上面,已經被開膛破腹,
在床邊,一個穿着襯衫與馬甲的身影正坐在那,一隻手拿着餐刀,一隻手按着血色身影的某塊血肉,銀絲眼鏡清晰倒映着床上的猩紅,動作優雅的像是在西餐廳内切割一塊三分熟的牛排。
“你怎麼來這麼慢?”楚牧雲擡頭看了他一眼。
“在這小鎮上,哪有那麼容易買到合适的刀……就多跑了幾家店喽?”紅心9一邊說着,一邊默默将火腿腸和椒鹽瓜子藏在身後。
“刀呢?給我看看,這餐刀太鈍了,不太好操作。”
“喏,這個還可以吧?”
“剔骨刀啊……算了,勉強能用。”
楚牧雲接過剔骨刀,暫且脫下了馬甲,整個人站在床上那灘肉泥的表面,似乎在用剔骨刀比劃着什麼。
紅心9一邊嗑着瓜子,一邊看熱鬧,
“都這樣了,能救活嗎?”
“要是普通人,現在應該已經到入土這一步了。”楚牧雲瞄了半天,猛地将手中的剔骨刀刺入血肉某處,用力一劃,那血肉便不斷顫抖起來,像是在疼痛的發抖,
“不過,這小子擁有不遜于黑桃6的恢複力,就算器官沒了也能再生,問題不大。”
“哦。”紅心9吐出瓜子皮。
“其他人呢?”
“基本都搭界域列車走了,梅花8去了主城,至于那位……還在隔壁等着。”
“你怎麼不走?”
“不是你讓我留下給你打下手的嗎?”
“現在不需要了,你如果要走的話,可以先走。”
“我不急。”紅心9津津有味的嗑着瓜子,“我又沒什麼緊要的任務,留在這看你碎屍,其實也挺解壓的……”
楚牧雲:……
楚牧雲拿着剔骨刀,叮叮當當的忙活了一下午,擦了擦額角的汗水,這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。
他看了眼依舊渾身是血,蹲在牆邊數瓜子皮玩的紅心9,忍不住問道:
“一下午了,你怎麼還不洗澡?”
“怎麼?沐浴鮮血不帥嗎?”滿身猩紅的紅心9笑了笑,“我感覺挺香的啊。”
“……瘋子。”
楚牧雲轉頭就走進對門的浴室,他和紅心9不一樣,身上沾了血要是不洗掉,渾身變扭。
嘩嘩的流水聲在死寂的旅館内回響,渾身是血的紅心9打了個哈欠,繼續低頭數着瓜子皮,不知過了多久,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,擡頭看向滿是鮮血的床上。
那裡,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,輕微動了動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