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龐善的聲音,那雙蒼老的眼眸中,閃過一抹陰狠,他輕咳兩聲後,對着陳伶和善的笑了笑:
“特使大人,老朽身體病弱,剛從醫院趕過來,如有怠慢,實在抱歉啊……”
“特使大人,我父親剛做完手術,一睜眼就問您在哪裡,馬不停蹄的就趕過來了,說是一定要親自來跟您賠禮道歉。”推着輪椅的一位年輕人也緊接着應和。
這就是送紫檀平安佛的那個北鬥财團董事麼……
陳伶看着輪椅上那張令人不适的臉,面具後的眼眸,微微眯起。
這兩人的出現,意味着紅塵主城内的五大财團已經全部到齊,這同時也意味着,這場晚宴真正的重頭戲……才剛剛開始。
北鬥财團,穆春生。
陳伶腦海中頓時回憶起昨晚翻遍報紙,得到的些許信息……這北鬥财團,原本是做高利貸起家,仗着之前混黑道,帶着小弟掌控了好幾條街道的貸款生意,但由于曾經的三大财團打壓,也沒法再繼續擴張。
當年三大财團被血洗之後,這穆春生便抓住機會,依靠黑道手下迅速蠶食其中一個财團的勢力,像是腐食屍骸的兇暴烏鴉,以驚人的速度擴張,短短幾年時間,便幾乎壟斷了紅塵界域的貸款行業。
在此之後,北鬥錢莊便搖身一變,成了五大财團之一的北鬥财團,并聯合同樣後起的花都财團,刻意營造娛樂至死的社會氛圍,暗中引導超前消費的風氣,并依靠近乎壟斷的行業地位,不斷的擡高貸款利息,導緻底層的年輕人徹底成為貸款奴隸,也是目前紅塵界域年輕人人均存款為負數的源頭之一。
陳伶打量着坐在輪椅上的老頭,或許是病痛折磨的緣故,精氣神萎靡不振,包括他剛才瞪龐善的那一眼,雖然陰狠,但在這幅模樣前,卻沒多少威懾力。
一隻即将病死的兇暴烏鴉麼……陳伶淡淡的收回目光。
“知道了。”
依舊冷漠的态度,讓其他幾大财團都暗自松了口氣,他們還生怕北鬥财團這一手“苦肉計”,再加上那份厚禮,會讓特使的态度有所轉變。
穆春生對陳伶的态度也不意外,他臉上擠出一抹笑容,說道:
“打擾特使雅興了。”
他揮手示意自己的保镖們可以離開,隻留兒子幫自己推輪椅,低調的進入宴會場地,表演在音樂聲中繼續,晚宴照常進行。
唯有獨自坐在角落飲酒的陳伶知道,故事的發展,已經進入下一個階段:
陳伶面具後的雙眸微眯,順勢将杯中紅酒一飲而盡。
“特使大人。”穆春生坐着輪椅,手中端着一杯紅酒,正微笑着向這裡靠近,“特使大人,拍賣會場那邊住的還習慣嗎?我們北鬥财團在那條街上有一家頂級酒店,最好的房間已經為您準備好了。”
陳伶瞥了他一眼,平靜開口:“我是來做生意的,住哪裡都一樣。”
“理解,理解。”穆春生繼續說道,“黃金會的黃金珍寶應該算是天下第一,不過以特使大人的能力,隻是當個商人未免太屈才了啊……
實不相瞞,我們北鬥财團最不缺的就是錢,不如特使大人來我們财團當個名譽董事,讓北鬥财團成為您在主城的落腳地,我們不僅每年幫您分銷所有黃金珍寶,而且還會額外支付您一大筆錢财,這樣您既能掙更多的錢,還省的去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。
特使大人應該是自由的,掙錢這種事情交給我們北鬥财團就好,您可以在這紅塵主城裡盡情享受……咱們強強聯合,那就是雙赢啊。”
聽到這,陳伶心中已經忍不住翻起白眼……這穆春生的算盤珠子都快崩到他臉上來了。
不想跟自己做生意,隻想把自己拉攏進北鬥财團,說是什麼“名譽董事”,其實就是給他們狐假虎威的工具罷了,估計是這穆春生覺得自己時日無多,想犧牲一些财力換自己留在北鬥财團,這麼一來,誰還敢招惹北鬥财團?
擁有了一位特使的北鬥财團,那就是紅塵主城的最強“黑道”,哪怕是都得敬他們幾分。
“沒興趣。”陳伶平靜回答。
簡單的三個字,卻讓穆春生表情一僵,他幹笑了兩聲,“特使大人先别急嘛……今天我們還給您準備了禮物,咱們可以看完之後慢慢商量……我先幹了,您随意。”
說完,穆春生便将杯中紅酒一飲而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