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極具沖擊感的一幕,即便是這群久經沙場的殺手都無法接受,原本還想着暗算聶雨的幾人,此刻都有種割裂的荒謬感……他們剛才,居然想殺這種怪物??
壓抑的氛圍中,聶雨的目光落在剛才被捏爆的殺手碎塊間,一隻亮着屏幕的手機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他眼眸微眯,将手機從血泊中撿起。
“懸賞……被修改了?”
聶雨一眼就看到自己的通緝頁面,原本蘇知微的通緝卻消失無蹤……最重要的是,這個帖子的發起人,正是秃鹫。
他的臉色瞬間陰沉無比。
“該死!”
聶雨心中很清楚,秃鹫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,懸賞被篡改的唯一可能,就是秃鹫已經遇害了……能夠找到并殺死秃鹫的人并不多,而且對方還能破解他的手機,篡奪暗網賬号……這一切的始作俑者,已經呼之欲出。
聶雨本以為,自己才是唯一的追獵者,現在看來,那個棕衣男竟然也在暗中追獵他!?
聶雨心中的殺意越發森然,他猛的擡頭望向遠處的博物館,眸中寒芒閃爍。
既然陳伶去殺了秃鹫,就說明現在博物館中并沒有人鎮守,隻要他們出手,蘇知微絕對逃不了。陳伶偷了他的老巢,他便毀了這裡作為回禮。
想到這,聶雨的目光重新落在衆多殺手身上,右手在腰後的獵刀刀柄輕輕一握。
一道極細的無形絲線劃過虛無,下一刻,剛才同樣出手想殺他的三位殺手,脖頸上同時浮現出一縷紅線,頭與身體緩緩滑落分離,斷口光滑好似鏡面。
他們隻覺得脖子一癢,眼前的畫面便旋轉颠倒,眼中看到的最後畫面,便是自己依舊屹立的無頭屍體。
聶雨連刀都沒拔,三位殺手便自動人頭落地。
。
這詭異的一幕,甚至比剛才徒手捏爆人頭更具沖擊感,剩餘的八位殺手徹底吓傻了,想逃卻又做不到,雙腳像是灌了鉛般沉重無比。
聶雨緩緩松開腰後獵刀刀柄,平靜的聲音在荒野上回蕩:
“這八千萬……你們想要嗎?”
衆人終于回過神來,他們雖然也看到了那條懸賞,但或是因為膽小,或是因為有自知之明,剛才并沒有對聶雨動手,這也是他們活到現在的原因……聽到這句話,他們當即哆哆嗦嗦的開口:
“不……不要。”
“很好。”聶雨淡淡道,“雖然網頁上的懸賞被取消,但你們誰殺了蘇知微,我一樣會給賞金……是要八百萬的蘇知微的人頭,還是想試着拿下我這顆八千萬的人頭,你們自己選。”
說完,聶雨便背着獵槍,徑直往博物館的方向走去。
衆多殺手在原地彼此對視一眼,隻是短暫的猶豫了半秒,便快步跟了上去……昏黃的夕陽沉淪在地平線的盡頭,深藍的夜色下,一隻兇悍頭狼帶着一片狼群,無聲的向獵物靠近。
……
博物館。
二層,繡房。
寬敞的落地窗邊,姚清拿着繡針,面前是一幅長達兩米的江南春景圖,雖然還不是完成品,但随着纖細繡針不斷穿插,越來越多的細節填充其中。
肖春萍雙手拄着拐杖,緩步走到他身邊,安靜的觀看着這幅江南春景圖,眼中閃過一抹複雜。
“奶奶,你看我繡的怎麼樣?”姚清擡頭問道,似乎有些期待。
“不愧是我的乖孫,繡工越來越好了。”肖春萍和藹笑道,伸手輕輕摸着他的頭,“至少在‘春景’上,已經爐火純青,就連奶奶都不一定比得上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