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奔而來的绛天教徒轟然爆開!
沒有任何征兆,沒有任何緩沖,陳伶隻是随意拂袖,那人便像是破碎的海浪,在空中分崩離析,化作漫天猩紅血雨,洋洋灑灑的落滿陳伶全身。
戲道秘法——。
整個藥店陷入一片死寂。
李青山呆住了……
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不光是他,甚至那被陳伶随意拂袖殺死的绛天教徒,死前都沒有絲毫的反抗……或者說,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會死,以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。
绛天教的氣息可以幹擾神道,卻無法幹擾陳伶習得的戲道秘法,再加上同樣不受幹擾的扭曲神道,绛天教最核心的手段對他而言幾乎沒什麼作用……如果說紅衣绛天教是所有神道的天敵,那同樣紅衣的陳伶,就是所有绛天教的天敵。
拂袖間,強敵灰飛煙滅。
陳伶披着那襲染血戲袍,戴着扭曲頭飾,妝容也被鮮血洗刷的模糊不清……他靜靜的站在那,仿佛他才是這裡最恐怖的惡魔。
與此同時。
藥店的另一邊,
僅剩的绛天教徒,用胸膛的剔骨刀,直接剖開了左側胸膛的血肉,森然肋骨暴露在空氣之中……
他顫抖着拿起角落的小錘,咬牙砸向自己的肋骨,随着每一下砸落,一根肋骨應聲折斷,原本連手指都無法探入的肋骨縫隙,逐漸被破開,足以容納一隻手掌探入其中。
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滾落,身體都在不自覺的顫抖……他在痛苦,也在緊張。
他親眼見到了同伴被陳伶拂袖秒殺的過程,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……他橫豎都是要死的,但這場自殺儀式必須要完成,如果不讓這條街道與“歎息曠野”交彙的話,其他人那邊想召喚“滅世”的難度就會直線增長。
這是一場時間的競賽,他必須在陳伶殺死他之前,獻祭掉自己的肺部,否則無上绛天救世至尊,将不會認可他的奉獻與榮耀。
好在他已經極快的敲碎了數根肋骨,留出了一個可以通過手掌的缺口,绛天教徒毫不猶豫的伸手,向自己的肺葉抓去……
就在這時,一隻手從昏暗中伸出,死死的将其扼住在半空。
绛天教徒身軀一震,艱難的擡頭望去,隻見一個渾身都被鮮血浸染的紅衣戲子,正無聲的站在身旁,一雙眼眸眯起詭異的弧度,正打量着他暴露在外的肺葉。
曆史的軌迹在這一刻交彙,不久前,也是這樣的一隻手,扼住了即将完成自殺儀式的绛天教徒……而現在,命運再度重演,陳伶與柳輕煙的身形跨越時空重疊在一起。
但陳伶到底不是柳輕煙,即便在這一刻兩者的動作相同,但在大紅戲袍的身後,命運的軌迹卻被一雙雙猩紅戲谑的眼瞳強行改變,向另一個完全陌生的方向延伸……
“這就是你們召喚‘歎息曠野’的自殺儀式?”陳伶的聲音仿佛來自幽冥,平靜而深沉,他像是在很認真的思索,
“獻祭自己的肺麼……為什麼一定是肺?”
绛天教徒的瞳孔微微收縮,他的右手已經被死死抓在半空,根本無法動彈,果斷閃電般的伸出左手,抓向那塊暴露在外的肺葉!
下一刻,一抹剔骨刀的刀芒閃過,他整條左臂都齊刷刷的被斬斷,隻留下一道光滑猩紅的斷口。
绛天教徒的臉色頓時煞白。
不等他回過神來,剔骨刀的刀芒再度劃過右臂,鮮血迸濺之下,那截被陳伶握在手中的臂膀已經徹底脫離他的身軀,隻剩下一截軀幹孤零零的跪在血泊之中。
失去雙臂的绛天教徒,再無自己完成儀式的可能,望向陳伶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絕望。
陳伶并沒有急着殺死這個绛天教徒,一隻手扼住他的咽喉,強迫他擡頭與自己對視……緊接着,一雙杏紅眼妝在臉上浮現,瞬間發動!
支離破碎的記憶片段,湧入陳伶的腦海!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