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輕煙雙唇微抿,默默的将這半截绛天教徒的頭顱雙手捧起,遞給陳伶,目光根本不敢直視他的眼睛,
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,
“是……是我送給陳伶大人的見面禮。”
陳伶:?
陳伶看着這顆血腥駭人,殘缺不堪,不知道生前究竟經曆什麼的頭顱,怎麼也沒法将其與“見面禮”三個字聯系到一起。
“他是绛天教徒,試圖在您的戲樓對面召喚灰界交彙,被我殺了。”柳輕煙輕聲解釋道。
聽到這,陳伶看向柳輕煙的目光越發詫異。
之前他就知道柳輕煙覺醒了神道,但沒想到半年不見,竟然成長到了這個地步……绛天教徒對于普通神道擁有者而言,可不是說殺就殺的。
“原來是你。”陳伶疑惑反問,“你是怎麼找到我的?”
“我能看到信仰之間的絲線,所以就找過來了。”
“這跟找到我有什麼關系?”
“您就是我的信仰。”
陳伶怔住了,他皺眉看着眼前的柳輕煙,發現後者的眼眸中充滿了虔誠與真摯,根本沒有說謊的迹象……這讓他想到半年前,這少女與自己這位“黃金會特使”的對話。
陳伶對于柳輕煙口中的“信仰”,并不是很能理解,在他看來,自己隻是順手幫這女孩解決了幾個人渣評委,或許能算上有恩,但應該還沒到所謂“信仰”的地步……陳伶始終認為,這個詞彙隻有在宗教中才會出現,隻有針對“神”才會出現。
所以在陳伶的理解中,柳輕煙的“信仰”,或許隻是一種對“感恩”的更深沉的表達。
“這份見面禮很貴重……如果不是你,恐怕戲樓已經被災厄攻陷了。”陳伶收下這半截頭顱,“總之,謝謝。”
柳輕煙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,她雙手提起裙擺,恭敬的彎腰開口:
“您無需對我道謝,這是小女應該做的。”
“現在外面太危險了,你剛踏上神道不久,階位應該不高,還是先躲起來比較妥當。”陳伶好心提醒道,“你可以去驚鴻樓,那裡現在有‘好心人’鎮守,相對安全。”
柳輕煙果斷搖頭,“我不走。”
“為什麼?”
“我是來替您分憂的。”柳輕煙看了眼藥店中那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,“您想對付绛天教,我可以幫您……雖然正面我未必是他們的對手,但我能找到他們。”
“你能找到绛天教徒??”陳伶驚訝無比。
“陳伶大人,我說了……我能看到。”
柳輕煙眼眸輕輕一眨,一根根絲線從半截頭顱延伸而出,與藥店内兩具屍體的絲線糾纏在一起,連接向虛無之中……與此同時,還有大量的絲線從紅塵主城的另一個方向升起,這些絲線有的和藥店裡的二人一樣細,有的則會更粗一些,交織成一根巨繩消失在空中。
在柳輕煙的眼中,信奉“無上救世天尊”的绛天教徒,在紅塵裡就像是被着重标記一般,每一個人的位置都清晰無比。
柳輕煙的神道确實會被绛天教影響,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,她又何嘗不是绛天教另一種形式的天敵?
“你真能定位其他绛天教徒的位置?”陳伶眼前一亮,“他們現在在哪?”
“除了少數幾個之外,其他人的位置都很集中……大概在那個方向。”
“……很好,輕煙,你做的很好。”
陳伶由衷的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