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,那個主教還活着,要活口還是直接殺了?”一位浮生繪成員來到楊牧犬身旁,指着遠處氣若遊絲的紅衣主教問道,此刻已經有兩位浮生繪成員往那裡靠近。
“鬼嘲深淵的猩紅主宰……戲谑命運的無相之王……鬼嘲深淵的猩紅主宰……戲谑命運的無相之王……”
即便陳伶已經死了,衆多的影子蜈蚣幼崽也不曾停止吟誦,它們依舊恭敬的匍匐在血泊之中,聲音反而比剛才更加嘹亮!
楊牧犬此刻依舊皺眉看着那件大紅戲袍,開口正欲說些什麼,表情突然一變!
“等等……讓他們回來!!”
兩位正在向那裡走動的浮生繪成員同時停下身形,疑惑的回頭。
呼——
一陣微風拂過,血海之上泛起陣陣波紋。
那件大紅戲袍随風飄起,滿地的破碎血肉像是受到某種指引,從四面八方卷入戲袍之下,隐約間竟然勾勒出人體的血肉輪廓!
“這是……”
所有人的眼中都浮現出驚駭之色!
……
……
紅衣主教沒有看到這一幕。
他雙手撐着地面,顫顫巍巍的從血泊中爬起,用盡身上最後的力氣,一步步的朝着遠處走去……
他當然知道,憑現在的自己,是絕不可能活着離開這裡,以他如今的虛弱程度,任何一個浮生繪的成員不動用神道,都能将他制服。
他所能做的,就隻有給自己找一個幹脆利落的死法……總之,隻要不死在的手裡就好!
他們绛天教生存于灰界之中,沒人比他們更了解災厄,更了解“滅世”,紅衣主教甯可自己被災一腳踩死,也不願成為災的手下亡魂……這世間隻有極少數人知道,死在災的手下,會發生比死亡更令人絕望的事情。
紅衣主教心裡很清楚,災絕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死掉,所以他必須盡快殺了自己……
在它重新登台之前。
紅衣主教蹒跚走了幾步,終于看到落在血泊中的剔骨刀,眼眸閃過一抹喜色。
他立刻彎腰将這柄刀撿起,枯瘦的雙臂攥住刀柄,将刀刃反向對準自己的咽喉,然後深吸一口氣,狠狠前刺!
下一刻,一根枯樹枝碰到他的喉結,脆生生的斷成兩節。
紅衣主教的瞳孔驟然收縮!
“鬼嘲深淵的猩紅主宰……戲谑命運的無相之王……鬼嘲深淵的……”
此起彼伏的吟誦聲,回蕩在紅衣主教的耳畔。
他渾身顫抖着艱難轉頭,便看到一個穿着大紅戲袍的年輕人,手持剔骨刀,鬼魅般站在自己的身後。
他的身上太幹淨了,頭發,指尖,肌膚,戲袍衣擺,都沒有沾上一絲一毫的血迹,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朱紅之花,靜靜的站在歎息狂風中……
“抱歉,剛才的吃相有點難看了。”面容俊朗的年輕人微微一笑,
“不過,你身上還是有那麼一點香氣的……最後一點。”
剔骨刀在他的指尖跳舞,下一刻,就刺入紅衣主教的胸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