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,他已經站在了踏上四階的門檻上,隻要完成最後一個演出,就能晉升。
如果按照正常的速度,陳伶要走完三階的後半段,至少也跟前半段一樣,需要小半年,但在他屠殺绛天教徒,吞噬了一小部分赤星氣息之後,精神力井噴式增長,将這個過程縮短到了兩個月。
而且這并不意味着,赤星氣息隻能幫助他跨越這小半段……正常來說,消化完這些赤星氣息之後,陳伶不僅能踏上四階,還能在四階的台階上邁出一大步,隻不過由于演出條件的存在,将其卡在了這裡。不完成演出,就算精神力總量再高,也無法晉升,這是扭曲神道的缺陷。
但陳伶能感覺到,腳下的神道中還殘餘着大量的精神力,隻要他能完成演出,晉升四階,這些精神力依舊能幫助他快速進步。
陳伶深吸一口氣,将目光落在自己腳下,一行全新的演出條件展現在他的眼前:
陳伶愣在原地。
他反反複複看了這一段話幾次,表情古怪起來。
這裡的每一個字,陳伶都看得懂,但結合起來,卻讓他有些迷茫……尤其是“觀衆參與”四個字,讓他摸不着頭腦。
哪個“觀衆”?如何參與??
還有“酣暢淋漓的互動表演”,酣暢淋漓暫且不論,又是一個極難把控的形容詞;後面的互動表演……是跟“觀衆”互動嗎?
如果這裡的“互動觀衆”,指的是他在表演過程中看熱鬧的路人,或者台下鼓掌的觀衆還好說,隻要邀請他們上台,做點對話或者扮演,也算是互動了……但陳伶并不認為,這場演出會如此簡單。
怕就怕,這裡的“觀衆”是指……
陳伶已經不敢往下想了,他能感受到,此刻在這條扭曲神道的兩側,有一雙雙猩紅的眼瞳,笑的宛若彎月,正戲谑打量着自己。
陳伶長歎一口氣,他能感覺到,自己想晉升四階估計沒那麼容易……
扭曲的神道逐漸消散,周圍的場景回歸,陳伶隻覺得眼前一晃,便又回到了《格爾尼卡》之中。
陳伶被困在其中,也沒别的辦法,隻能一邊想着晉升演出的條件,一邊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,茫茫虛無中,一道龐大的巨物輪廓,從陳伶正前方勾勒而出。
那是個由簡單線條勾勒出的蒼白大臉,所有五官的形狀都抽象而幼稚,有種莫名的詭異感……它飄在空中,嘴巴開合,像是在呼喊着什麼,就像是沒有重量的氣球一樣緩緩飄向陳伶。
陳伶:“???”
看到這樣一副抽象不協調的大臉,陳伶心中一緊,下意識的攥緊了袖中的剔骨刀。他就知道,第二殿堂為他準備的囚籠沒這麼簡單……
在這張大臉的映襯下,陳伶的體型渺小如同蝼蟻,而且随着它的靠近,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從陳伶心底湧現而出。
恐懼,悲痛,憎恨,哀求……就像是有某種看不見的惡魔在身後追殺,這一刻,陳伶甚至能聽清一小部分的祈求聲,那是來自生命最原始的生存渴望。
與此同時,陳伶的五官也不自覺的扭曲起來,浮現出恐懼與悲痛,雖然沒有那張大臉那麼誇張,但流露的情感幾乎與之完全重合。
陳伶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,他隻能一邊忍受着心中失控的情緒,一邊握刀警惕的看着從頭頂漂浮而過的大臉,随時準備出手……好在這大臉似乎并沒有攻擊他的意思,隻是靜靜的劃過陳伶上空,逐漸遠去。
與此同時,陳伶的情緒也在緩慢恢複平靜,但他雙眸依舊死死盯着這張臉。
“什麼鬼東西……”陳伶眉頭緊鎖,“隻要靠近,就能影響人的情緒?是這座囚籠中被圈養的生物?”
陳伶不理解這種生物存在的意義,就當他準備挪開目光時,一個細節突然劃過他的眼瞳。
隻見在那張遊走的大臉邊緣,有一個小拇指甲蓋大小的“箭頭”,像是被人用筆畫上去的一般,而且随着大臉的移動,這“箭頭”的指向竟然在緩慢的轉動,乍一眼看上去,跟指南針無異!
若非陳伶的眼睛對這些細節擁有極強的感知力,恐怕根本無法發現它的存在,而此刻在這“箭頭”的下方,還有一個眼熟的圖案……
那是撲克牌中的黑色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