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行字符同時從舞台上飄起:
“-1”的提示,來自于披着大紅戲袍的“陳伶”;而“+1”的提示,則來自于騎在他身上的陳伶。
觀衆們,已經表達了自己對兩位“主角”間的看法……而披着大紅戲袍的這位新主角,明顯不如那位原本的陳導。
披着大紅戲袍的“陳伶”躺在老舊地闆上,呆呆的看着這一幕,一股積壓已久的火焰從胸膛噴湧,他對着陳伶怒吼:
“憑什麼……憑什麼?!!”
“同樣站在這個舞台,同樣都是在賣力的表演!!憑什麼大家都更認可你!那個該死的倒黴蛋,那個裝嫩的老東西,還有這些觀衆……
憑什麼你就能是衆望所歸的陳伶!!憑什麼我隻能活在你的影子裡?!”
聚光燈下,那張附着在影子上的臉殘缺不堪。
雖然同樣是陳伶的臉,但此刻兩者在如此近距離下,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……那張殘缺的臉上充滿了戾氣與暴怒,像是一個被丢入垃圾桶的拙劣模仿品。
陳伶平靜的看着他,緩緩開口:
“因為,我就是我。”
他的拳頭在聚光燈下高高擡起……
然後全力砸下!
砰——!!
又是一聲悶響,
那張殘缺的面孔徹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沒有任何五官的漆黑影子,它的頭重重的砸在地闆,當場昏厥。
黑色的鮮血沾染陳伶的拳頭,他緩緩站起,一雙杏色的眼睛平靜俯視着昏迷的影子……
這座舞台上,隻有他站到了最後。
陳伶擡手将這影子拉起,脫掉身上的大紅戲袍,然後将其用力丢下舞台。
随着影子落回舞台之下,“觀衆”們的影子手臂便潮水般從黑暗中伸出,抓住昏迷的影子,将其拖入觀衆席内,消失不見……
正如當時他們拖走陳伶一樣。
舞台中央,陳伶一絲不苟的将大紅戲袍穿好,他調整了一下衣領與發梢,站在聚光燈下,目光緩慢掃過那蠕動的黑暗觀衆席,像是脫胎換骨。
他的嘴角微微上揚,一隻手背在身後,一隻手優雅的放在胸下,對着舞台下微微鞠躬:
“好戲……開場。”
……
禁忌之海邊緣。
大紅紙傘停轉在砂石灘上,暴走的氣息好似火焰,在灰色世界中熊熊燃燒。
一道影子在火海中瘋了般來回掙紮,最終歸于死寂……它靜靜的躺在廢墟中,像是一具屍體。
簾幕從虛空中拉開,一個穿着戲袍的少年提着一個不省人事的年輕人,輕輕落在砂石灘上,随着年輕人一陣痛苦悶哼,便猛的劇烈嘔吐起來。
師傅嫌棄的啧了一聲,将其丢到一旁,徑直往火海中的黑影走去。
對于“陳伶”的昏迷,師傅似乎并不覺得意外,他在黑影面前蹲下,一隻手掌緩緩向陳伶胸膛伸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