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。”
……
南海界域。
湖心亭。
嗡——!
正行走在湖面長廊上的陳伶,突然覺得腳下一顫,波瀾不驚的湖面突然蕩起一陣陣微小的漣漪,以湖心亭的位置為中心,向四面八方無聲擴散……
一開始這漣漪很小,仿佛隻是有人在湖心的位置投下一顆石子,但随着一疊又一疊的漣漪橫掃,其幅度也逐漸增大起來,仿佛有人在湖心持續不斷的敲鼓。
看到這一幕,陳伶的眉頭微微皺起。
“别愣着了,南海君就在前面。”瞎子趁陳伶的注意力都在漣漪上,默默的抹了把鼻子,原本流淌而出的鼻血被這麼一擦直接花了半邊的臉頰。
長廊之上駐足望湖的戲袍身影,緩緩收回目光,陳伶正欲繼續前行,突然疑惑開口:
“你怎麼流鼻血了?”
“……最近有點上火。”
瞎子又抹了幾下,但鼻血就是源源不斷的往外鑽出,根本抹不完,他有些羞惱的回了一句之後,悶頭繼續往前走去。
陳伶沿着長廊在湖心走了許久,終于隐約在長廊盡頭,看到一座石亭的輪廓。
石亭并不大,卻開滿了鮮豔的花,它們并非是被人刻意種植的,而是從石亭與地磚的縫隙間野蠻生長,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所吸引,瘋狂的想要生長,生長,生長……顔色缤紛,生機勃勃,生命力第一次以如此肉眼可見的形式,呈現在陳伶的眼前。
此時遙遙望去,能隐約看到一個身影平靜屹立在花亭之間。
他正對湖面,背對長廊,如瀑的長發從挺拔的後背垂落,一直披散到地面的群花之間,再加上那一身古色古香的翠色長衫,遠遠望去像是一顆伫立在花亭間的修長古竹。
他俯視着眼前的湖泊,一道道漣漪從他腳下的石亭蕩開,連帶着滿亭春花輕輕搖曳……
但他的神情,始終平靜無波。
似乎是察覺到有人靠近,那身影緩緩側頭,修長的青絲披散着滑過肩膀,一雙青色好似翠竹的眼眸,漠然而深邃的看向自己的身後。
當那抹朱紅映入他眼瞳的瞬間,他的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,随後便緩緩将頭轉了回去。
他背對陳伶,淡淡開口:
“你好……嘲災。”
湖心亭上。
當這句話響起的瞬間,陳伶猛地停下腳步。
泛着寒意的微風拂過湖面,将陳伶的大紅戲袍衣擺吹拂而起……他怔怔看着眼前不願再正眼看自己哪怕一眼的身影,一股怒意攀上心頭!
在來這裡的路上,陳伶想了很多。
他回憶了一下之前和褚常青相處的細節,雖然兩人沒怎麼交流過,但他覺得褚常青應該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,所以他也設想過其他可能,來解釋褚常青到現在為止的一切。
或許,他是受了某種極重的傷?導緻意識不夠清醒,隻能靠一個瞎子向外傳遞信息?
或許是這瞎子假傳情報,想利用褚常青為自己謀取利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