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聲尖利的太監音響起,宴席上的人跪了一地,一道明黃色身影緩緩走來。
“是誰要處死朕的恩人啊?”
此話一出,衆人臉色均變了又變,侯府一家和蕭痕更是滿臉驚疑地看着我,不知道我何時竟與陛下扯上關系。
我則勾起一個勝券在握的微笑,原主留下的最大底牌終于要揭曉了。
有豆大的汗水從陳父額邊滑下,他隐約察覺到了哪裡不對勁。
陳霜兒卻搶在他面前開口:“陛下,陳餘不過是一個患了失心瘋的小乞丐罷了,若非是侯府收養她,她連參加這場宴會的資格都沒有,又怎麼會是陛下的恩人呢?”
陳母吓得慌忙去捂住她的嘴,卻也不解道:“陛下,小女年幼無知,無意冒犯天顔。但這陳餘确實不過是我家收養的一個孤女罷了,她自幼活在乞丐堆裡,哪裡有進宮面聖的機會,就更别提有恩于陛下您了,是不是有哪裡誤會了?”
皇上冷冷地哼了一聲:“怎麼?侯府夫人這是在質疑朕了?世界上也隻有你們這樣的蠢貨會把魚目當珍珠,捧着塊石頭當作寶,反倒讓明珠蒙塵!”
皇上這話說得極為不客氣,幾乎已經是不給這幾人留情面了,陳母眼睛一翻,吓暈了過去,陳父也趴在地上不斷顫抖。
皇後歎了口氣,朝我擺擺手:“好孩子,你受委屈了,快過來吧。”
我乖巧地湊到皇後身邊,被她一把攬在懷裡。
原主曾在流浪的時候偶遇到出來遊玩的帝後,當時皇上遭遇刺殺,是原主引來追兵,使得二人幸免于難。
而後也是原主巧施醫術,治好了兩人的傷。
皇上感激原主的英勇之舉,當下要帶原主回宮,封原主為固倫公主。
可惜原主太傻了,她執念于錯過十六年的親情,甯可不要封賞也要去侯府尋親。
好在帝後都是知道感恩的人,幾次三番往侯府送東西,就是為了獎賞我。
奈何這些賞賜都被陳霜兒給截胡了,反倒成了她向我炫耀自己得貴人喜歡的資本。
欺君罔上加冒領功勞,陳霜兒被吓得癱軟在地,口中不住求饒地被帶了下去。
陳家也被剝奪了侯位,判流放邊外,三代不得入朝為官。
至于蕭痕,則是被皇後強按着與将死的陳霜兒結為夫妻,年紀輕輕就成了不可再娶的鳏夫,成了蕭家的一步廢棋,被其他兄弟取而代之。
而我則是選擇了留在宮中,隻不過不是以公主的身份,而是以第一位女醫官的身份。
民間将我的故事改編成戲文,在台上痛罵陳家父母和蕭痕的有眼無珠、陳霜兒的惡毒。
那些曾經幫着陳霜兒欺淩過我的貴女們,此時也一個個轉變了風向,恨不得在我面前搖尾乞憐,争相攀比着誰對我更好。
陳父在流放的第二年就因傷痛去世了,陳母連寫了幾十封家書,想要求我這個親生女兒去參加他的葬禮。
她說她知道錯了,說我們才是血脈相連的親母女,說她之前都是受了陳霜兒的蒙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