鏡子裡的我瘦得脫形,臉色慘白如鬼。
我戴上帽子遮住秃頭,裹緊外套出門。
4
張敏約在一家高級餐廳。
我站在門口,看着玻璃倒影中落魄的自己,與這裡格格不入。
服務生領我進包廂。
張敏坐在那,西裝裙幹練,面前擺着一瓶昂貴紅酒。
“坐。”她擡了擡下巴。
我扶着椅子慢慢坐下,眼前一陣發黑。
“你知道嗎?”她晃着酒杯,“即使訂婚了,他還是不信任我。公司股權一分都不肯給我。”
我沉默地看着她。
“更可笑的是,”她冷笑,“他居然偷偷給你留了一筆财産。要不是你承認是騙子,那筆錢現在就在你賬戶裡。”
我攥緊拳頭。原來他曾想幫我,即便以為我是騙子。
江祁然,這就夠了。我沒有愛錯人。
“我早就知道是你給他捐的肝,”她突然湊近,“但我找人改了醫院記錄,讓他以為是其他好心人捐的。”
我猛地擡頭,對上她得意的眼神。
“你以為我不知道?”她嗤笑,“從他事業有起色時,我就查了他的一切。然後在你有意隐瞞下,我将捐獻記錄改成了其他人。”
我感覺胸口劇痛,喉嚨湧上一股腥甜。
“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麼?”她站起來,居高臨下,“即使現在,他還是會偷偷看你的照片。每晚做同一個夢,夢見有人為他犧牲。”
我咬緊牙關,不讓自己咳出來。
“所以我要你死,”她俯身,在我耳邊輕聲說,“隻要你活着一天,他就不會忘了你。”
我終于忍不住咳嗽,鮮血濺在雪白桌布上。
張敏厭惡地後退一步。
“無所謂了,”我擦掉嘴角的血,“我也沒多少時間了。”
她愣了一下,随即大笑:“報應!這就是報應!你活該!”
我扶着桌子站起來,眼前發黑:“可惜,你永遠得不到他的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