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你剛才說的消息是否屬實?”陳浔挑眉,他還真怕這白衣修士是給那些人吹牛的,在那誇大其詞,他以前就對老牛幹過不少這事。
“前輩,消息絕對屬實,這是家師親眼所見。”白衣修士額頭冒出一絲冷汗,還帶上了顫音,“萬萬不敢诓騙前輩。”
這裡叫天天不應,叫地地不靈,就連逃遁之法在這西海中也會受到大大限制。
“原來如此,剛才你說的話,我們已經聽到。”
陳浔把開山斧放到一旁,拱手一笑,“那就多謝諸位了,相見既是緣,這些靈藥還請收下。”
“哞~”大黑牛揮手,從儲物戒拿出了兩株五百年的海中靈藥,轉眼就送到了他手上。
還有一株是送給這大船的商會之人,船艙内坐着一位蒙着面紗的女子,氣質華貴,她眼中閃過奇異之色,身旁出現了一株靈藥。
“多謝前輩。”女子起身拱手,眉眼含笑。
轉瞬間,那艘小破船就直線沖了出去,在海面上掀起兩排巨浪,若是沒有聽錯的話,遠遠的還能聽見‘蕪湖’的高喊聲。
大船上的所有修士都有些懵,尤其是那位得到靈藥的白衣修士,他在心中已經感恩了陳浔祖宗十八代。
“走吧。”
大船的閣樓内傳出一聲清靈的聲音,将所有人都拉回了神,“不要去談論這位前輩,再招來無故禍端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
所有人拱手,各司其職,那壓制陣法的力量也已消失,大船開始沖風破浪,踏上回歸大離之路。
大龜也在海面上再一次被他們放生,嘴裡還咬着一株數百年的靈藥。
它回到海裡追随了陳浔他們小船一路,不斷感謝,直至再也追不上。
大龜停在海面深深的記住了這三道身影,身軀一翻,消失在了這茫茫大海中。
半年後,大離定慧州,某座小城的城外。
滿眼望去,盡是看不到盡頭的黃沙,這裡人迹罕至,一座寺廟孤零零的坐落在青山。
池苑鎖荒涼,嗟事逐、鴻飛天遠。香徑無人,甚蒼藓、黃塵自滿。
殘陽如血,天空便已快要失去最後的激蕩,充滿着悲涼。
三道身影出現在山腳下,歲月無情,這裡已然大變,禅音寺中也再無往日生氣,好像隻剩下了兩人。
方丈在廟中枯坐,雙眼微阖,嘴唇緊閉,大弟子站在廟外,木讷的眼神中帶着頹然。
他手中一盞黯淡的燈籠随風飄搖,殘存的微光像是快要随時被熄滅。
陳浔微微皺眉,這一路已經聽到許多不好的傳聞。
大離佛教十州,血腥味異常的濃重,這裡似乎是最後的可栖息之地。
“哞~”大黑牛低叫一聲,看着陳浔。
小赤眼珠子亂轉,趴在大黑牛身上,一言不發,浔哥心情不是太好。
他們緩緩邁步,在山間留下一道道虛影,拂過的清風甚至喧嚣。
寺廟中,依然吹着那蕭瑟迷茫不知方向的風。
方丈阖上的雙眼張開,異常渾濁,再也看不見清明,渾身充滿着一股暮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