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浔深吸了一口氣，眼眸劇震。
人王之言對他道心沖擊莫大，畢竟他從未想過這樣的遠古蓋世之輩竟能對他這位‘人族大敵’言說此話，那等偉岸胸襟讓他久久震撼。
但很快。
不出意料，歐陽伯曉姗姗來遲。
“歐陽伯曉。”陳浔神色一肅，微微擡眸。
“陳浔。”歐陽伯曉今日身着一襲染盡歲月風霜的古老衣袍，神色平靜，“他們所說不錯，你已該離去，虛無意志、天道偉力、天地因果、遠非你能所預見。”
“正有此意。”陳浔淡淡回應，“但你非歲月之外而來，也要去麼？”
“萬族有萬族的使命，我有我的抱負。”
歐陽伯曉微微一笑，深深看了陳浔一眼，問道，“最後一見，可願入我門下，伐天之前，我幫你鎮殺體内潛藏外力。”
“不了。”陳浔斬釘截鐵的拒絕，不為此話所動搖。
空氣漸漸變得安靜。
歐陽伯曉眼眸低垂，很快便話鋒一轉：“陳浔，陪本座飲一杯茶。”
“噢？”陳浔側身面向歐陽伯曉，那位曾經的伏天，饒有興趣的問道，“什麼茶？”
“雲隐芽。”
歐陽伯曉眸光一閃，虛無中出現了兩個茶杯，茶水還溫潤着，散發着淡淡苦香。
“...好茶。”陳浔面色複雜的接過了此茶。
接茶的一瞬間，他下意識探查了此茶有那麼七八千遍，發現沒有問題後才徹底接住。
“陳浔，我在一處湖邊種了一棵樹，日後若有閑暇，記得代我去看看，就當是還了此茶情誼。”
“可以。”
“好。”
歐陽伯曉将此茶一飲而盡，朗笑道，“那陳浔，大世萬古時代将燼，你我在此地就此别過，足夠了。”
千言萬語，都已在此茶中。
嗡—
天地盡頭升騰起萬古沉澱的浩渺仙光，歐陽伯曉踏空而去，潇灑到了極緻。
深空之中。
大道震蕩，規則逆亂，滿是恢弘壯闊的仙光映照。
陳浔凝望着這些仙道先賢的背影，大受震撼。
曾經，他無法想象何為悲壯，界域開天之戰讓他見識了何為悲壯，更無法想象到竟能悲壯到如此地步，原來這便是悲壯的涵義。
曾經，他也無法想象何為真正的潇灑，今日伐天之戰，他并未從這些遠古老輩中看見任何悲壯，卻是徹徹底底的明曉了潇灑之意。
那種伐天霸氣，那種無畏氣勢，那種宏大胸襟，都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。
嘩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