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後一個人蹲在醫院的走廊裡抽煙。
車糧的母親,則是在繳費結束以後,就去陪着兒子了。
車大海是個很有道德的男人。
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,為了不讓煙灰落地。
自己從男廁所裡順了一個垃圾桶,接了點自來水進去,才來走廊裡抽煙的……
陸書記還在為了那兩車的裝修寝室的學生們而奔波着。
盡管現在人就在醫院裡,也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,才能趕上來。
陳牧看到車大海的狀态不好。
也不敢貿然離開。
車大海一個人蹲在地上,抽了半盒的煙。
擡頭看向陳牧:“陳醫生,我在來的路上,看到過一些和你有關的新聞。”
“很多的資深老中醫,都在互聯網上明确的表達過,對于你醫術的認可,從中醫的角度上,我兒子存活下來的可能性,也是這麼低嗎?”
陳牧歎息一聲:“不說太專業的詞彙,說得簡單一些,經過這兩年的拖延,令郎現在的身體零件,幾乎沒有好的。”
“皮膚大片紅斑,出現潰爛。”
“因為沒有及時治療的白塞病,導緻出現系統性血管炎,動脈血管受累。”
“髒器……”
陳牧繼續歎氣:“這幾乎是今天晚上,堪稱老生常談的問題了。”
“雙肺感染。”
“心力衰竭。”
“腎衰竭。”
“我知道做為患者家屬,您想聽的希望是什麼,可是不論是從現代醫學的角度,還是從中醫角度。”
“我都很難給您一個明确的希望。”
“而且……”
陳牧看向自己身邊,有些萎靡不振的中年男人。
終究還是把那些最殘忍的話,說出了口:“按照車糧這個情況,就算是這次僥幸活了下來,後面可能……”
看到車大海又開始落淚。
那些已經說了一半的話,陳牧硬生生的說不下去了。
陳牧以前在急診的時候,幾乎不需要面對安撫患者家屬這種事。
通常都是護士代勞。
至于後續到了海城大學校醫院。
如果真的遇到一些比較難纏的學生家長,陳牧通常都是直接把人送到校長辦公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