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後苦笑道:“陸書記,說的準确一些,我剛剛那些話,根本不是說給沈硯聽的。”
陸書記一愣:“不是說給沈硯,那你是說給誰聽的?”
看到陳牧垂着眸子不說話。
眼前的陳牧,和兩三年前剛來校醫院的陳牧,在陸書記的腦海中重合。
陸書記瞬間福至心靈。
恍然大悟道:“你剛剛那些話,是說給那些跟你一起來的實習醫生們說的?”
“陳醫生,你是真把這群實習醫生,當成學生帶了?”
陳牧輕輕的搖了搖頭。
确認自己身上沒有傷口後,蹲在路邊歎氣:“倒也不是把他們當學生帶了,我隻是覺得,眼下是一個很合适的教學場合。”
“陸書記,你知道嗎,我一直都覺得我們學的醫,有着緻命的缺陷……”
陸書記想不明白:“你是說,一些還沒有被突破的醫學難題?陳醫生,雖然你是個很厲害的醫生,但你現在是在校醫院工作,而不是在什麼醫療實驗室。”
陳牧搖了搖頭:“不,我說的是,學校隻教導了醫護人員如何治病救人,卻沒有人告訴醫護人員,要如何保護自己。”
陸書記:“……”
看了陳牧一眼,倒是沒有說些什麼。
陳牧:“像是剛剛那種情況,若是患者一味不允許醫生查體,醫生強行查體,确認患者安全。”
“不論醫生的初衷是什麼,患者隻要報警,指證醫生侵犯個人隐私,後續到了法庭上,一告一個準。”
—
「我不太理解陳醫生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,陳醫生對醫患關系的看法,未免太過于悲觀了吧?」
「其實我們患者中,大部分都是好人啊!陳醫生不能通過一個個體,去看一個群體吧,這樣偏見太大了!」
「一個患者一生,如果身體健康,可能隻會遇到幾個醫生。但是一個醫生,每天打交道的患者,可能都要破百……」
「對于醫生來說,那種不講理的患者,不需要遇到很多,隻需要遇到一個,就足夠毀掉一位醫生的職業生涯了。」
「作為一個醫生,我這一次是站陳醫生的!陳醫生的看法雖然悲觀了一些,但是想要幫助更多的患者,醫生必須要保護好自己。」
「……」
—
看着還沒有動靜的校救護車。
陳牧歎了口氣:“一會兒上車,我會給沈硯同學道個歉的。”
陸書記又看了陳牧一眼。
這小子在海城大學這兩年,行事風格我行我素。
海城大學曾經有過那麼多的校醫,也隻有這小子敢在校醫室裡裝洗碗機,電烤箱這種和醫療完全沒有關系的東西。
可從另一個角度看。
陳牧這是在把醫院當家,哪怕隻是個校醫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