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司機喊了一聲,“坐好了。”
校救護車便平穩的行駛在校園裡。
陳牧看着坐在自己身邊的柳如煙。
眸子裡。
是不曾加以掩飾的關心。
“同學,你和你的父母可以去帝都的大醫院求醫,放眼全國,帝都的醫院,的确是水平最高的,但……”
陳牧皺着眉頭,繼續道:“你們最好不要寄托太大的希望,在發表過論文的研究所身上,醫學這個領域,有論文隻能代表有突破,不代表他們已經掌握了治療的技術,或者是研發出了相關的新藥。”
柳如煙垂着眸:“陳醫生,你說的這些,我和我父母都是知道的,隻是……”
柳如煙有些苦澀的勾了勾唇角,“陳醫生,我們現在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。”
“在我的備忘錄裡寫了,我曾經甚至想過,如果研究所真的研發了新藥,前期肯定是不能對外出售的。”
“但我可以無償去做試藥的志願者。”
陳牧:“這……”
柳如煙看着自己身邊的陳牧,淺淺的笑着:“陳醫生,你是不是覺得,我做出這種決定,要面對的風險太大了?”
陳牧皺了皺眉:“其實,還可以……”
話還沒有說完。
就被柳如煙打斷了:“其實,這個病是不可逆的,我幾乎沒有什麼治愈的希望了。”
“雖然我也知道,試藥這種事,其實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賭博,可是陳醫生……”
柳如煙的笑容,有些慘然:“我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,不是嗎?”
“我留給自己的備忘錄裡,還有一句話,如果我真的治不好了,那我至少可以在徹底不能自理之前,讓自己早點解脫的。”
“至少,我可以讓自己在不能自理之前,早點解脫的。”
聽着柳如煙的話。
陳牧動了動唇,可到了即将開口的時候,又陷入了沉默。
他知道。
他應該勸說一下這個女孩子的,可真的到了開口的時候,陳牧才發現,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在這種時候,還能對這個女孩子說些什麼。
而柳如煙。
說到這裡,隻是笑了笑,“也許等我走了,他們就可以去練個小号,或者是幹脆出去走走,安享晚年。”
“反倒是我活着,對于他們來說才是災難。”
—
「不是,陳醫生以前在鏡頭面前,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嗎,怎麼面對這種患者,安慰兩句都做不到了?」
「說得輕松,如果你是柳如煙,有人安慰你,你的心情就會緩解嗎?」
「經曆過這種大事的人表示,這種時候,别人說任何的安慰的話,都是虛的。如果說多了,還會給被安慰的人帶來更大的心理壓力,陳醫生的沉默反倒是對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