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兒為了她的男友辭去好不容易考上的工作,陪他創業開火鍋店,讓我當服務員。
後來男的家裡嫌棄她是單親家庭,她跪在地上求我去照顧那離婚多年癱瘓在床的前夫。
再後來,我被她的男友失手打死,她将我藏屍冰櫃,一邊按着我的頭,一邊說道:「媽媽,你别怪我啊!你要是去照顧爸爸,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呢?」
再次睜眼,我回到了她十八歲那年,彼時她正準備和那個早已辍學的秦時私奔。
這次我隻是平靜地道:「母女一場,我祝你幸福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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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退休不過一年,還沒來得及過一過自己的生活,我的獨生女陳菀就來求我。
她趴在桌上痛哭流涕道:「媽,你這次不幫我,你讓我怎麼辦?」
她說的是她和她那個眼高手低的男友辭職出來開火鍋店的事。
說實話我這些年實在是太累了,和她爸爸離婚後,一個人供着她從初中讀到研究生,再到畢業以後買房出首付。
幸好早年一直繳着社保,到了這個歲數每個月有幾千退休金,原想着可以享受下生活。
可是我這個好女兒,為了那個男的一聲不響辭了好不容易考上的穩定工作,一門心思去創業,如今她又來找到我,讓我給她去當服務員。
她這些年各種折騰,借了一堆錢,開那個火鍋店的本金還是找我和她閨蜜借的,那個女生打工攢了五年的錢全都借給了她,她又拖着不還,幸好我每個月有退休金,隻能拿出大半幫着還,主要那個孩子也可憐,從小沒媽,就因為我曾經資助了她,導緻她對陳菀有求必應。
陳菀見我猶豫,哭得更加厲害道:「媽,我還是你親生的嗎?從小你就和爸爸分開了,讓我在單親家庭長大,這我不怨你,現在我這麼難,你不幫我還有誰能幫我?」
兒女債,兒女債,都是債。
她到底是我十月懷胎掉下來的一塊肉,再怎麼不情願,還是收拾了包袱,一大把年紀去了她那火鍋店。
生意還行,就是太累了,店裡加上我和她隻有兩個服務員,她和她老公又總是吵架,無非就是我都已經為了你辭職了,你還要我怎麼樣。
女人總試圖通過自我犧牲去換取男人的憐憫,這簡直跟做夢一般,因為需要你這麼做的男人一般隻會覺得你又蠢又活該。
我在她那火鍋店做了三四個月,每天腰都直不起來,每次問陳菀什麼時候可以招到新人,她總是給我說:「快了!快了!媽還是你能幹,說實話交給别人我真不放心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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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在她這一聲又一聲的「快了!快了!」裡熬到了年底,大冬天汗水能每天都把衣服打濕,直到有天我聽到她和她那混混男人吵架。
「你知道我媽這樣一個月能給咱們省多少錢嗎?她一個人能頂兩三個服務員,一個月光工資都能給我省一萬多,離了我,離了我媽,你以為你這火鍋店還能開下去?」
我說不清那是什麼感受,那可是我親生的女兒呀!
我将那小小的團子一樣的小人兒養了近三十年,養到如今這般模樣,為她忙活大半輩子,到頭來最後這一把老骨頭,都還要被她想方設法熬出一罐油水來。
我躲在雜物間裡,斑駁的鏡子裡透出我的老态,我像是一塊已經快要燒幹的柴火。
這些年她和我一起不停地往上面澆油,一起打勁,隻要我再燒得快些,熱烈些,她就能更暖和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