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升初一的那一年,我考進了全縣最好的二中,我媽生了。
是個弟弟。
全家人都很高興,我爸樂得一晚上沒合上嘴,弟弟有了名字,林楓。
因為孩子還小,話都不會說,我媽帶也很放心,家裡就對我媽沒有多少防備。
我努力的讀書學習沒怎麼管家裡,惶恐又緊張地等待着初三的那場綁架。
我媽能提前懷上孩子,就是說有很多事情并不會按照原來的走向發生。
但我還是很緊張,哪怕現在給家人打電話,也沒有親戚會再挂我的電話了。
我從來都不走那條路,盡量避免自己落單,焦急又恐懼地等着我渡過那場劫難。
而與此同時,我能感覺到家裡的變化變得越來越明顯。
因為我母親對弟弟前兩年的照顧很謹慎,家裡漸漸放松了警惕,而老叔家那邊現在又懷了二胎,我奶奶猶豫再三決定過去照顧。
我初三的那年,弟弟已經三歲了。
媽媽把所有的愛都傾注給他,除了愛以外,還有原先給過我的謊言。
我每天要上學,沒有辦法時時刻刻地看着他們,直到有一天我放學回來。
打開門,一注水柱滋到了我身上。
「白眼狼姐姐!打倒白眼狼!」
這個畫面很熟悉,像極了我小的時候,姥爺進門,我會拿零食丢他一樣。
這種熟悉感讓我一下子就意識到我母親對弟弟做了什麼——她把教育我的那套方式又用到了弟弟身上。
我心一寒,幾步上前搶走了他手裡的水槍,在他的哭聲中抓着他不讓他跑走。
「道歉!你這是不對的!」
我媽連忙出來,從我手裡把弟弟抱起來,她一邊哄着弟弟,一邊罵我:「就一個小孩子說兩句話,你這個當姐姐的也要計較!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!」
我冷冷地看着她。
「你的人生,不犧牲個孩子,就活不下去嗎?」
我媽愣了一下,然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開始大喊:「你又胡說什麼?你這話什麼意思!我是你媽!」
「我什麼意思,你很清楚。」
我像林楓這麼大的時候,也什麼都不懂,所以說起來口無遮攔。
我姥爺一進來我就叫他「壞蛋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