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血腥味。”艾莎說話時，她的頭微微低下，從韓戰這個角度，剛好能夠看到一些，他匆匆撇開目光。
“我在你身上，聞到了很濃郁的血腥味。”
很濃郁的血腥味？
的确，自己在從圖卡盧營地離開的時候，解決了一整個營地的人。
但在經過酒吧、排煙管的“熏陶”下，連他自己都快聞不到，結果艾莎卻說，她能聞到很濃郁的血腥味？
想到這裡，韓戰不由聯想起另外一種可能。
他再次看向艾莎，不過這一次，他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。
“你連我身上的血腥味都能聞到，所以——”
“是的，我能聞出來，為了不讓我察覺，龐克總是會從餐廳的排煙管通道經過，故意讓自己熏得臭一點。”
“但他不知道的是，我的嗅覺不隻是好那麼簡單。”
艾莎知道龐克去過酒吧，也知道他在撒謊，但沒有拆穿。
“那你知不知道，他在外面究竟幹什麼？”
“我……不知道。”艾莎搖了搖頭。
“他在烏達荒漠‘狩獵’，以我們這樣的流浪客為‘獵物’，然後将獵物賣給圖卡盧營地，換取賞金。”
既然艾莎已經知道龐克在撒謊，那韓戰覺得也沒有必要再替他隐瞞下去，直截了當地說道。
“一個獵物，十沙比。”韓戰說到這裡，頓了頓。
他忽然有些明白，為什麼龐克要選擇距離居住地幾十公裡遠的酒館去打聽消息和狩獵。
龐克應該早就想到，自己的姐姐可能從旁人口中聽到自己的“事迹”，所以才會去往那麼遠的地方找活計。
“十沙比。”艾莎默念了一遍，她的頭低得更低了。
“現在呢？現在你還要我放過他嗎？”韓戰繼續問道。
這一次，艾莎沒有像之前那樣立刻回答。
半晌之後，她的聲音響起：
“龐克每次賺了錢回來，都會給我買一袋星星糖。因為那是我們小時候，父母還在的時候，偶爾會買給我們吃的零食，也是唯一的零食。”
“星星糖是用淘洗幹淨的沙子，混合了一些糖水，它吃起來會有甜味，沙子也能夠讓饑餓的肚子暫時填飽。”
“一沙比能夠買一大袋子星星糖。每次等那一袋星星糖吃完，爸爸媽媽也該到家了。直到有一次，星星糖吃完很久，我們都再沒有等到他們。”
“我說這些，沒有别的意思，戰大人。”艾莎說到這裡，她擡起頭，努力擠出一個微笑，“我的意思是，龐克是我弟弟，他每次做壞事賺的沙比，都有一枚是被我買星星糖消費掉的。”
“所以。我願意為他償還！”
艾莎說到這裡，她仰着頭閉上眼睛，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。
這下是來真的了？
韓戰張了張口，擡了擡頭，還沒做出回應，門外忽然傳來了龐克的聲音。
“姐？你們在哪裡？我菜燒好了，你們人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