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蕭不以為意,輕輕一笑,随意道:“呵呵,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,叛徒是真實存在的,三大文明懷疑你們也是真的,隻不過,我一開始就不覺得叛徒是你們。”
“你為什麼這麼想?”星弧領袖有點好奇。
“我們也認識幾十年了,對你們這一屆決策層的風格,我還算了解,而且以你們的處境,其實敢于通敵的可能性不高,但是由于過往曆史,你們的嫌疑最大,這很像一場嫁禍,我的直覺告訴我,事情與你們關系不大……當然了,這不代表你們就沒有嫌疑了,我也不能确認你們是否反其道而行之。”
韓蕭并不打算消除超星團的所有壓力,是以沒有透露揭露的第三方,僅僅用個人名義推斷他們嫌疑有限。
實際上,韓蕭知道超星團同盟不可能輕易放棄遷移計劃,此行便是打算開誠布公聊一聊,而一開始用叛徒嫌疑作為借口,做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态度,隻是先聲奪人,讓超星團同盟緊張起來,明白處境。
“看來即便大好局面被破壞,你也依然保持着理智,沒有被怒火沖昏頭腦。”星弧領袖心情有些複雜,點頭道:“叛徒的事情我确實不知曉,但是你讓我們放棄遷移計劃留下來迎戰,這是不可能的,你既然查到了資料,就應該知道這個計劃對我們的意義。”
韓蕭嗯了一聲,道:“三大文明的存在,限制了你們的發展上限,多年來,他們一直在用各種借口打壓你們,阻止你們進入技術爆炸的時代,而星際社會的頂尖人才、資源都流入他們口袋之中,在不斷的積累下,你們的差距越拉越大……”
“不錯!遙想當年探索曆戰争剛結束的時候,三大文明鼎定了秩序,但他們那時還沒有吊打所有文明的實力,可現在呢?這麼多年過去了,他們享受着最頂尖的資源,享用着整個星際社會最大的發展紅利,我們之間的技術已經出現了代差……現在我們還有一些反抗能力,可時間越久,差距越大,我們遲早會徹底失去和三大文明叫闆的資格,到時隻能成為附庸。”
一名超星團首腦沉聲說道,語氣多有無奈。
星弧領袖點點頭,補充道:“正是因為看到了遙遠的将來,我們才要趁着還能反抗,不斷尋找改變命運的機會,閃耀世界是一次嘗試,不過失敗了,而現在的遷移則是更好的機會,我們不會放棄。”
“我理解你們的訴求,真的……但是恕我直言,你們的做法不過是慢性死亡而已。你所以為的唇亡齒寒隻是浮于表面,覺得離開戰争區域就安全了,實際上你們無路可逃,世界樹弄死三大文明之後,必然會找到你們,他們在信息态方面有着非凡的能力……”
韓蕭詳細解釋了一番世界樹追蹤獵物的信息态能力,确保在場衆人都清楚真正的處境,接着他頓了頓,繼續說道:
“所以,你們唯一的生路,就是留下來和我們一起搗毀世界樹文明……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題,這樣一來,你們的發展或許不夠自由,但至少文明還能延續。”
衆多超星團首腦面面相觑,将信将疑,小聲商議。
星弧領袖沉吟思索了一陣,緩緩道:“你為了讓我們把兵力投入戰場,也算是煞費苦心了,甚至親自充當說客……假設你說的這些都是真話吧,可我有一個顧慮,需要你的解答。”
“你說。”
“三大文明會這麼簡單放過我們嗎?”星弧領袖上身前傾,連珠炮似逼問道:“讓我說得更明白一點,假如我們擊敗世界樹重新赢回了和平,你怎麼保證三大文明不會事後清算?怎麼保證他們不會重新給我們安上‘叛徒’的身份,名正言順對我們下手?”
衆人也紛紛盯着韓蕭,眼神迫人。
三大文明不是第一次對他們使用“莫須有”的招數了,所以超星團同盟對所謂的洗刷嫌疑根本不抱希望,自己是不是“叛徒”,還不是看三大文明怎麼說?而事後若是給他們扣上一頂“通敵”的帽子,就幾乎沒法再翻身了,甚至可能迎來滅頂之災。
“關于這一點……”韓蕭摸了摸下巴,平靜道:“若是我們打赢了這場仗,而你們也沒有遷移離開,我可以站在你們這一邊,讓三大文明無法動用這種手段,并且我盡量幫你打破三大文明長久以來的發展限制,讓你們不需要舍棄故土,也能獲得自由發展的機會。”
“你?”星弧領袖眯眼,“你也許有這樣的勢力,但為什麼這麼做?”
“别忘了,戰争是一次大洗牌,戰後的格局生态必然發生颠覆,三大文明難得衰弱,對我們失去鉗制,這正是改變的大好時機……另外,幫助你們也是在幫助我自己,沒了外敵的侵擾,大家同樣是三大文明的眼中釘,我們有很多合作的空間。”
韓蕭緩緩說道。
星弧領袖卻不為所動,淡淡道:
“聽起來不錯,可你怎麼保證,你不會像以前一樣反悔呢?要知道,你的信譽可不是太好。”
“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保證。”韓蕭根本不接茬,随意道:“我隻是告訴你們哪條是死路、哪條是活路,幫你們剖析利害,并給你們提供了一個更好的選擇,但我畢竟不能代替你們做決策。”
“……那要是我們不接受你的建議呢?”星弧領袖語氣沉凝。
“如果你們一意孤行,我會表示很遺憾,失去了超星團的武裝力量,我們的壓力會更大,戰損也會更誇張,但是我們的勝率仍然很高。”
韓蕭摩挲着下颌,頓了頓,輕聲道:
“至于你們……臨陣脫逃的逃兵是什麼下場,還需要我多說嗎?有我在,你們跑得再遠也能找到,到時候不要怪我,我給過你們機會了。”
衆人臉色一變,聽出了赤裸裸的威脅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