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牽着手在遊樂園裡大笑,她靠在他肩上睡着,他低頭看她時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,她嬉笑着回頭看着他滿眼的愛意……
而最後一張,是賀西洲的遺照。
二十二歲的青年,永遠定格在了最美好的年華。
而顧南喬,用七年時間,在這個世界上瘋狂地尋找他的影子。
紀時晏死死盯着那張照片,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,笑聲沙啞,像是自嘲,又像是絕望。
“原來……我真的隻是一個替身而已。”
“不,我甚至連替身都算不上。”
他不過是她用來麻痹自己的工具。
那些他以為的“愛”,那些她露出的溫柔、縱容、甚至是占有欲,從來都不是給他的。
她看着他的時候,眼裡的人自始至終都隻有賀西洲。
手機“啪”地掉在座椅上,紀時晏仰頭靠在椅背上,閉上了眼睛。
腦海中,無數畫面閃過——
顧南喬第一次在酒吧見到勤工儉學的他時,眼底閃過的恍惚;
她總愛在他睡着時輕輕撫摸他的眉眼,像是在确認什麼;
情到濃時,她望着他動情的神色,呢喃着的嘴型從來都不是他的名字;
甚至在她逃婚的視頻裡,那句輕描淡寫的“既然新郎逃婚了,那我也逃婚了”——
她根本不在乎。
對于他做法,她隻覺得幼稚。
因為她從未真正把他放在心上。
紀時晏猛地睜開眼,一拳砸在方向盤上,喇叭發出刺耳的鳴響。
“顧南喬……你怎麼敢……”
“你怎麼可以,怎麼可以這麼對我?”
他的聲音低啞,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,帶着壓抑到極緻的痛楚。
可下一秒,他又頹然地松開了手。
他有什麼資格質問?
這段關系從一開始就是交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