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(第6頁)

謝逆眼皮子都沒擡,揮手讓他退下。

霍岑離開後,他拿出顧南枝給他的那張帕子,輕輕撫摸着,苦笑了一聲,“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嗎?”

翌日,一大早,裴家就亂了起來。

管事的婆子全都聚在攬月閣前,大聲吵嚷着要見顧南枝,得知她不在,她們竟然鬧到老夫人跟前。

“老夫人您看這該怎麼辦,世子夫人不在,我們拿着對牌找誰支銀錢去?這一大家子總不能都把嘴挂起來,不吃不喝吧!”

“還有這馬上要開宗祠過繼哥兒,也得拿個章程出來。”

“……”

幾個婆子七嘴八舌,吵得老夫人頭都大了,她久不理家,過慣了清靜日子,哪裡還聽得了這些。

她叫宋媽媽從她私庫中,取了銀錢才把這些婆子打發走,想到隻一日,就花了她差不多百兩銀子,她一陣肉疼,越發怨恨起顧南枝來。

“老夫人喝盞茶去去火,想來世子夫人很快就會回來的。”顧南枝不在的這兩日,江臨月得空便服侍在老夫人左右,給她捏肩捶背,她又慣會哄人。

老夫人接過茶喝了一口,放桌案上一扔,指着宋媽媽說道:“你去看看洛白回來了沒有。”

昨晚,裴洛白親自寫了請帖,一大早就出去送了,謙哥兒本是他的親生子,讓他過繼到他名下已是委屈,等開宗祠那一日,一定要辦的熱熱鬧鬧,絕不能讓人小瞧謙哥兒。

臨近中午他才回來。

“洛白發生什麼事了,不順利嗎?你怎麼瞧着垂頭喪氣的。”見他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,老夫人皺着眉頭問道。

江臨月一顆心也懸了起來,眼巴巴的看着他。

趙氏是個心大的,“不就是出去送幾張請帖,能有什麼事?洛白一定是累着了。”

裴洛白喝了口茶,苦笑了一聲,若真是這樣就好了,他擡眼看着老夫人問道:“祖母,我去了從前與咱們交好的,定國公府,威遠侯府,還有宋國公府,卻連門都沒有進去,這幾年一直如此嗎?”

“你現在知道府中艱難了吧!”老夫人略略擡眼,這幾年的人情世故,一直是枝枝在打理,她父兄在朝得力,加上她有意隐瞞,從來隻報喜不報憂,極力想要維護侯府的顔面,她也就權當作不知道。

裴洛白喃喃道:“皇上并沒有降罪侯府,他們何至于此?”

“懸而未決的事,才更叫人提心吊膽。”老夫人說着一頓,深吸了一口氣,“過了明日就是開宗祠的日子,洛白你去把枝枝接回來,現在就去。”

“祖母……”裴洛白還想說些什麼。

老夫人沉聲打斷了他,“過繼當天,你想讓衆人都來瞧侯府的笑話嗎?”

她渾濁的眸子掠過一絲陰暗,是她想岔了,枝枝是個好拿捏的不假,可她的父兄卻是極為難纏的,雖說過繼子嗣是他們裴家的事,可到底觸碰到了枝枝的利益。

洛白在婚宴上丢下枝枝,已經讓她的父兄極為不滿,這一次洛白又讓枝枝一個人回去,實在太不應該了,隻是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。

裴洛白知道這人怕是不好接,但左不過耐着性子哄她兩句也就是了,她不就想讓他哄着嗎?

哪曾想,到了顧家大門口,他才下馬車就被顧家的仆從攔下,說什麼都不讓他進去。

“你們睜大眼睛看仔細了,我可是你們的姑爺,承恩候府世子裴洛白,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攔我,還不快讓開。”他臉色陰沉幾乎快滴出水來,心裡更是憋了一肚子火。

“什麼姑爺?我怎麼不知道。”他正在發威,顧南山身着一襲玄色大氅,似笑非笑走了出來,譏诮的看着裴洛白。

“洛白見過阿兄……”裴洛白立刻收斂臉上的怒氣,上前給他行禮。

顧南山側身一閃,裴洛白行了個寂寞,他臉色微僵,“阿兄,枝枝呢?我是來接她回家的。”

顧南山也不理他,眉眼疏離冷漠,圍着他轉了兩圈,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,“哦!原來你就是那個,把枝枝一個人,扔在婚宴上的混賬東西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