衆人擡頭一看,滿臉驚詫,隻見裂開的竟然是老侯爺的牌位。
啊這……到底是怎麼回事?
難道是祖宗不認謙哥兒這個孫兒???
謙哥兒還小,他什麼都不懂,呀了一聲,有些害怕躲在裴洛白身後,緊緊拽着他的衣袖,“父親!”
江臨月吓傻了,她整張臉驟失血色,唇瓣不停的抖動,心裡的驚慌盡數從眼中流露出來,怎麼會這樣?她的謙哥兒,以後該怎麼辦?
她第一時間朝老夫人看去,隻見老夫人吓得都呆住了,渾濁的眼中滿是驚懼,她死死的抓着宋媽媽的手,疼的宋媽媽面容都扭曲了,一聲都不敢吭。
趙氏死死用手壓着胸口,她踉踉跄跄朝後退了幾步,差點跌坐在地上。
裴洛白雖然不信鬼神之說,但也覺得十分晦氣,他眉頭緊鎖,抱着謙哥兒一言不發。
顧南枝略略擡眼,她蹙了蹙眉,将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,當她看到謙哥兒懵懂無知的模樣,杏眼深處閃過細碎的鋒芒。
她倒要看看,謙哥兒失了老夫人的寵愛,還能否在這侯府過的如魚得水!
裴洛白站出來說了幾句場面話,衆人心思各異,老夫人還叫人準備了喜酒,可惜好好的一場認親宴,草草結束。
老夫人惴惴不安回了松壽堂,整個下午都無精打采的。
大好的日子,府裡的氣氛說不出的壓抑。
午後,把謙哥兒哄睡之後,江臨月哭着倒在裴洛白懷中,“顯哥哥這可怎麼辦?老夫人會不會不喜歡謙哥兒了?好端端的牌位怎會突然裂開,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,我知道了,是顧南枝,一定是她。”
事關謙哥兒,裴洛白怎會不留個心眼,他已經仔細檢查過祖父的牌位,一點人為的痕迹都沒有,他柔聲安慰着江臨月,“月兒你不要多想,這隻是一場意外罷了,我已經勸過祖母,她不會多想的,府中就謙哥兒這一個小輩,她不疼謙哥兒又去疼哪個?”
江臨月緊緊拽着裴洛白的衣袖,她眼神透着陰毒,除了顧南枝,還有會誰害她的謙哥兒?為什麼裴洛白不肯相信她?她一定不會放過顧南枝的。
到了夜裡,老夫人才打起點精神,得知她沒有用多少晚飯,顧南枝去了一趟松壽堂,給老夫人送去新調制的安神香。
知道老夫人忌諱牌位的事,她耐心寬慰着她,“祖母,孫媳倒覺得那是個好兆頭,這定是祖父顯靈,你想啊!舊的牌位壞了,是不是得換新的,這預示着咱們侯府将迎來新的氣象,必然翻天覆地,重回往日榮光。”
得知顧南枝來了壽松堂,江臨月怕她在老夫人面前進什麼讒言,便撺掇着裴洛白趕緊過來。
他來的時候,正好聽到顧南枝這番話,欣慰之餘,不免覺得江臨月有些小肚雞腸。
“祖母,枝枝說得對,你要往好的方面想,侯府的未來就靠謙哥兒了。”他緩步走上前來,瞧着顧南枝的眉眼軟和的很,隻要她真心疼愛謙哥兒,他願意多哄着她一些。
顧南枝垂眸避開他的視線,轉身替老夫人點上她新制的安神香,這香她制的少,頂多能用三個晚上,因為裡面有兩味香料極宜揮發。
點上安神香,老夫人很快就睡着了。
待老夫人睡着後,顧南枝替她掖了掖被角,才起身離開。
“謙哥兒可睡下了?他沒有受到驚吓吧!”從老夫人屋裡出來,顧南枝含着擔憂,朝謙哥兒的房間看了一眼。
裴洛白知道江臨月心裡不願謙哥兒與顧南枝親近,今日她心情不佳,便也由着她了,謙哥兒明明沒睡,他卻給顧南枝說已經睡下了。
顧南枝心知肚明,她從夏令手裡接了食盒過來,“我是第一次給人做母親,也不知怎樣才算好,下午閑來無事,我親自下廚給謙哥兒做了些糕點,他既然已經睡下,我便不過去了,你替我拿過去吧!”
她的話太過真誠,拿着她遞來的食盒,裴洛白隻覺得心裡有些滾燙,一時竟說不出話來。
顧南枝點了點頭,她對着裴洛白行了一禮,錯身離開。
裴洛白望着她掩映在夜色中的背影,突然開口喚住她,“枝枝,大夫說我的身體有十之二三恢複是希望。”
這句話說完連他都是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