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裴洛白陪着婉兮一起來了,顧南枝滿意的勾了勾嘴角。
“婉兮給夫人請安。”婉兮鄭重對她行了一個大禮。
“好妹妹快起來。”顧南枝親自将人扶了起來,順勢褪下手上的镯子,給她戴在手上,婉兮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,“夫人不可,這也太貴重了。”
見她們妻妾和睦,裴洛白很是滿意,“既是枝枝給你的,你隻管安心收下就是。”
婉兮這才收下。
知道謙哥兒今日要去簡雲齋,老夫人和趙氏放心不下,親自把他送到門口,一路上不停叮囑他,見了周大儒一定要好好表現。
等他們到門口的時候,才發現寒風中立着一道青色的身影。
趙氏臉上帶着明顯的不悅,“他怎麼在這裡?真是晦氣。”
裴照江絲毫不懼她的冷言冷語,匆匆上前給老夫人還有趙氏請安,少年舉止溫和,謙卑有禮,視線落在顧南枝身上的時候,他溫潤的眼眸深處暗藏了一抹如水的溫柔。
顧南枝上前給他解圍,“是我讓三弟來的,我想着謙哥兒見周大儒的時候,身邊有個熟悉的人,也不至于慌亂,且不說日後三弟要陪着謙哥兒一起讀書,提前見見周大儒也好。”
老夫人深以為然,她瞪了趙氏一眼,“還是枝枝想的周全。”
婉兮一走,等上了馬車,裴洛白看着謙哥兒才想起江臨月來,他有些懊惱,不過很快就散了。
裴照江獨自坐在後面的那輛馬車裡。
“謙哥兒記住見了周大儒千萬不要緊張,周大儒問你什麼,你答什麼就好!”裴洛白又囑咐了謙哥兒幾句,謙哥兒點頭一一應下,看着十分乖巧。
這個時候已經下了早朝。
馬車路過文學館的時候,裡面的學子讨論的正激烈,也不知誰高聲說了一句,“你們聽說了嗎?今日朝堂之上,首輔大人突然提出修改律法,以後不僅男子可以休妻,女子也可以休夫,你說奇怪不奇怪,這與治國有何關聯?聖上竟然同意了!”
這句話恰好落入顧南枝耳中……
沿街嘈雜的叫賣聲中,那人的聲音像是磨得圓滑的鵝卵石,不輕不重敲擊在顧南枝心頭。
她不過随口一句戲言。
謝逆竟真的修改了律法。
她雖然有些詫異,但又覺得這才是謝逆,裝的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,實則所有人皆在他的鼓掌之中。
律法于别人而言,無異于頭頂的天,對他來說卻是玩弄别人的手段。
如此大費周章,她很好奇,他究竟瞧上哪家的媳婦了?能得謝逆青眼,實屬不易,怕是個天仙般的人物!
見她不知想什麼想的這般出神,裴洛白喚了她一聲,“枝枝,你怎麼了?”
他語氣淡淡的,藏着一抹不悅。
他原以為昨晚宿在婉兮房中,今日她定要使小性子,或者跟他擺臉色,可她什麼都沒有做,倒是叫他心裡堵得慌。
他喜歡她大度,卻又不喜歡她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,好像他對她來說也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。
顧南枝擡眼看他,笑容璀璨,仿佛紅梅上的積雪,在冬日的冷光中,折射出奪目的光彩,叫人意亂情迷,“沒什麼!”
裴洛白被她的這個笑容給驚豔到,這一次回來,她一直冷冷淡淡的,竟叫他忽略了,曾經癡纏着他的那個稚嫩的姑娘,已經生的宛若夏日湖中綻放的荷花,搖曳生姿,暗香襲人,在他心中激起淺淺的漣漪。
他心念一動,伸手去抓顧南枝的手。
“咳咳……”顧南枝輕咳幾聲,捏着帕子抵在唇畔,巧妙的避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