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擡眸看了秋辭一眼,鎮定自若從妝台上取了個東西,不動聲色放進袖兜裡。
秋辭起身往外走。
夏令吓了一跳,但想到顧南枝還在裡面,世子又是這副模樣,唯恐他吓到小姐,她張開雙臂擋在裴洛白前面,“世子這是做什麼?小姐已經歇下了,謙少爺就在隔壁,也已經睡下,吵到他們就不好了。”
“你滾開!”裴洛白身上帶着濃濃的戾氣,他衣袖一拂,狠狠推開夏令,推得她一個踉跄,險些摔倒在地,幸好秋辭及時扶了她一把。
兩個人對視一眼,夏令擔憂的眼眶都紅了。
秋辭沖着她搖了搖頭,示意她别擔心,小姐自有應對的法子。
“顧南枝,顧南枝你給我出來。”裴洛白扯了扯衣領,一臉不耐煩大聲喊道。
“不知世子有何吩咐?”顧南枝穿的整整齊齊,從内室走了出來,她一身藕荷色的長裙,廣袖飄飄,襯得腰肢格外纖細,由于剛沐浴過,她長發披肩,在搖曳的燭火下,如同最上等的錦緞一般,泛着盈盈光澤。
裴洛白冷冷看了夏令與秋辭一眼,沉聲吩咐道:“你們都退下。”
秋辭深深地看了顧南枝一眼,顧南枝沖着她微微颔首,她擁着夏令,夏令一步三回頭,“小姐……”
眨眼的功夫,屋裡隻剩下顧南枝與裴洛白兩個人。
裴洛白一步一踉跄,朝她走去,眉眼帶着怒氣,又揉了幾分嘲諷,冷笑出聲:“呵,我現在隻是個督察院副指揮使,你滿意了?”
顧南枝眉眼淡淡,“還請世子慎言,雷霆雨露皆是天恩,官職大小皆是聖上的意思,若世子存了怨怼之心,若叫人知道,隻怕會給侯府招來禍端!”
“顧南枝,你父親根本沒有在聖上面前替我進言吧!”裴洛白一個箭步沖上去,雙手用力禁锢着顧南枝的臂膀,狠狠搖晃着她,沖着她厲聲吼道:“你面上裝作不在意,卻對我冷冷淡淡的,根本不似從前那般,我就知道你心裡是怨我的。”
“你怨我在婚宴上抛下你,怨我讓你獨守空閨六年……”他越說眼越紅,眼底透着幾分猙獰,手臂傳來的疼痛讓顧南枝皺起眉頭,她依舊一副淡然的模樣,就連聲音都平靜得很,“世子,你喝醉了。”
她伸手去掰裴洛白的手。
“顧南枝,你不就是想讓我睡你嗎?我成全你……”裴洛白突然發了狠,他一把将顧南枝推到牆上,撞得顧南枝皺起眉頭來,他伸手就去撕扯她的衣裙。
顧南枝冷眼旁觀看着他,眼神銳利,臉上帶着濃濃的自嘲,前世她怎麼瞧上這麼個玩意!
她屏住呼吸,從袖兜裡拿出一張帕子,揮向裴洛白,抖開一陣淡淡的香風。
旋即,裴洛白砰的一聲倒在地上。
顧南枝眉眼噙着冷意,她緩緩俯下身去,轉身從妝台上取了一支金簪,用鋒利的那端,細細描繪着裴洛白的脖子,嘴角勾勒着冰冷嗜血的笑。
隻要她稍微用力,就能劃開他的脖子,取了他這條賤命!
“世子夫人,世子夫人你沒事吧!”就在那時婉兮的聲音響了起來。
“我沒事。”顧南枝雙眼微眯,她第一時間收起發簪,就這麼殺了他,未免太便宜他了,她從容不迫把門打開,就見婉兮臉上有一個大大的巴掌印,與慘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。
她有些意外,“他打你了?”
婉兮點了點頭,緊張的看着顧南枝,見她沒事這才放下心裡,她看得出世子夫人是個好人。
“世子這會醉的不省人事,你進來吧!”顧南枝放婉兮進來。
婉兮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裴洛白,她愣了愣,就見顧南枝從桌上随手抓了個茶盞,眼都不眨狠狠砸在裴洛白的額頭上。
“啪!”茶盞瞬間四分五裂,裴洛白的額上洇開一片血迹,順着他的臉蜿蜒而下。
婉兮:“……”
啊這……世子夫人也太虎了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