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家老夫人這才開口說道:“這位大人,我這孫媳因着傷心過度,這才失言了,且不說她已經知錯了,就不必鬧到刑部了吧!”
最後還是陸老夫人開口,“也不是什麼大事,還請顧大人給老身一個面子。”
顧南山這才作罷,他環顧四周沒發現顧南枝的身影,心裡有些不安,“不知老夫人可歡迎下官留下吃一杯酒。”
他餘光不着痕迹掃過劉氏,有冰霜溢出,好一個陳家……
這個面子,陸家還是肯給的。
“枝枝到底發生什麼事了?你這又是要帶我去哪裡?”裴洛白跟在江臨月身後,他一臉的不耐煩。
江臨月先去馬車上給顧南枝拿了衣裙,然後又去了一趟前院,找裴洛白,她看得出那個劉氏是故意的,再聯想到她與顧南枝有幾分相似的臉,她心裡頓時有了盤算。
她恨裴洛白薄情寡義,也恨婉兮那個賤人,但她更恨的是顧南枝,是她搶走了她的兒子,把她的兒子禍害成這個樣子。
江臨月正要開口,突然瞥見兩道人影,她眼底溢出一抹喜色,故作詫異,“世子快看,那不是世子夫人嗎?她身邊的那個男子又是誰?”
褐色的枝頭,稀稀拉拉開了幾朵粉白的杏花。
裴洛白順着她的視線看去,一眼就看到樹下的人,他瞳孔猛地一縮,臉上的表情一寸寸裂開,染滿陰厲之色。
她不是說不認識首輔大人嗎?
那他們這又是在做什麼?
“這個還給夫人。”謝逆從袖兜拿出一張,洗得幹幹淨淨,疊的整整齊齊的帕子,遞給顧南枝,他眉眼溫潤,“還有多謝夫人。”
顧南枝看着他手裡的帕子,愣了一下,然後伸手接過。
她私心并不想與謝逆有什麼過深的接觸,拿了帕子,行了個禮,就準備離開。
怎料謝逆突然開口,“夫人且慢。”
顧南枝詫異地看着他,隻見他緩緩朝她伸出手來,她下意識側了側身子,就見他從她頭上取下一片落花。
從裴洛白的角度看去,兩個人的身影重疊,似不知羞恥抱在一起,他氣得眼睛發紅,“這個賤人……”
他大步上前就要去找顧南枝算賬。
就在那時,謝逆清冷的眸子閃過一道寒光,他驟然擡眸,“誰在那裡?”
隻差一點他們就被發現了,幸好江臨月眼疾手快,拉着裴洛白躲進一旁的假山後,兩個人近在咫尺,衣服上的香味融合在一起,變成一種新的香味,那味道勾人的很。
江臨月抵在他胸口,他背靠着假山,兩個人一動也不敢動,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,那可是當朝首輔,動動手指就能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。
濃黑的戾氣在裴洛白眼中翻騰,難怪這次他回來後,顧南枝就對他冷冷淡淡的,原來她竟然攀上了謝逆,好一個水性楊花的賤人……
謝逆眼神浸着一層冷意,他倒是無懼任何流言蜚語,隻怕連累了她,他上前幾步,準備去那裡查看一番。
霍岑突然現身,他臉色凝重,“大人,剛傳來消息,太子遇刺,聖上震怒,召大人立刻入宮觐見。”
謝逆腳下一頓,回眸看向顧南枝,“你,萬事小心……”
顧南枝颔首行禮,“多謝大人。”
謝逆眸色幽深,定睛看了她一眼,與霍岑匆匆離去。
顧南枝看了他的背影一眼,記得前世她與謝逆并無什麼交集,怎得這一世走哪都能遇見他?!
真是怪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