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都打算饒他一命。
現在看來……沒有這個必要了!
他提筆蘸墨。
很快,顧南枝便收到他的回信,寥寥數筆,她拜托他的事隻字未提,隻告訴她顧南山的去處。
看過之後,她心裡的擔憂更甚。
原來阿兄已經奉命去黑龍山剿匪。
那可是一群窮兇極惡之徒……
老夫人和趙氏還等着她拿銀子,一下午派人催了她好幾次,她皆置之不理。
眼看夜幕将至,老夫人和趙氏發了好大的脾氣。
趙氏面色森然,“我看她就是不想拿銀子,什麼回去借錢,全都是托詞罷了,等她回來,我絕饒不了她。”
如今她掌管着府裡中饋,日日往裡貼銀子,想着叫顧南枝拿些銀子出來,沒想到她竟不肯。
到了夜裡,顧南枝總算把顧南山盼了回來。
“阿兄你沒事吧!”她緊抿着唇,快步迎了上去。
縱然顧南山一襲玄衣,她還是看到上面斑駁的血迹,眼中噙着淚,聲音顫抖,“阿兄你,你傷到哪裡了?”
顧南山亮出右手臂給她看了一眼,“隻是一點輕傷罷了。”
見他傷得不重,顧南枝這才放下心來,她立刻追問道:“你們剿匪順利嗎?你可曾在黑龍山見到我那小叔子裴照江,他可跟着你們一起回來了?”
顧南山抿了抿唇,嗓音低沉,“枝枝,正是因為裴照江沿途留了記号,我才能帶着人順利找到那些山匪的老巢,隻是,等我帶着人趕到的時候,關押人質的地牢着了火,等我們把火撲滅後,裡面隻剩幾具殘骸,我帶着刑部的弟兄,找遍整個黑龍山,都沒有找到裴照江,他怕是已經……”
已經什麼?
縱然顧南山沒有接着說下去。
顧南枝卻聽的清楚明白,她渾身血液凍結,從頭冷到腳尖,眼中蓄滿淚,她是不是做錯了?
假如她不插手他的命運,那樣一個溫和純良的少年,是不是就不會死?!
“枝枝,你莫要傷心,這是他自己的選擇,我會上奏聖上,為他請功……”顧南山沒想到她竟如此看重裴洛白那個庶弟,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,“還有一事,你準備在裴家耗到什麼時候?律法已經允許女子休夫,你準備等到什麼時候才休了那個蠢貨?”
末了,他又補了一句,“父親也是這個意思,隻是他不好開口。”
顧南枝眼中帶淚,蓦地輕笑出聲:“阿兄,隻休了他怎麼夠?再說了,休夫也得有罪名不是?再等等……”
她冷光熠熠的眸子,比天上的玄月還要清寒,她要讓他們付出血的代價……
見她自有主張,顧南山也不好多說些什麼。
顧南枝就知道老夫人和趙氏不會輕易放過她的。
他們在鶴白院擺出三堂會審的架勢,她一進來,便開始聲讨她。
“你這個時候回來還有什麼用?照江怕是已經被那些綁匪滅口了。”
“枝枝,你好狠的心,都是你害死了照江。”
“對,就是你害死了三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