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别說可能忘記親友,就連自己都可能不記得……」
我吃力下床,想要出門解釋,自己的記憶沒出問題。
我讨厭住院。
不希望因為這個診斷結果,而被繼續困在醫院裡。
走到門前時,我聽到顧南钊沉冷的聲音。
那聲線裡,又似乎還帶着點其他的、甚至類似欣喜的情緒。
「這樣……也算是好事。」
似是為了印證醫生的說法,他又補充道:
「她昨晚迷糊醒來過一次,看着我問我是誰。」
我模糊想起,昨晚短暫醒來的情景。
顧南钊說的沒錯。
但那時候,我隻是因為意識不清,視線裡也沒看清人臉,才會那樣問他。
抓着門把手的手,有一瞬的愣怔。
醫生語帶安慰:
「您也不用心急,等您妹妹醒來才能确定。
「哪怕記憶真出現了問題,後續我們也能……」
随即,是顧南钊打斷了醫生的話:
「忘了挺好的,不用讓她恢複。」
我甚至在他的聲線裡,聽到了一絲掩不住的愉悅。
就那樣,希望我忘了他嗎?
這麼多年,爸媽走後,我與他無數次争吵。
可在這世上,我也就剩他,這麼一個親人了。
我想過死亡一了百了。
而如今死裡逃生,也希望能與他再談談。
拉開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