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隻能在小鎮找了處小旅館,先住了下來。
旅館隔音不好,深夜我躺在床上,又聽到了裴衍劇烈而痛苦的咳嗽和嘔吐聲。
他應該又咳了血。
挪威那邊醫院再次聯系我,建議我們盡早過去,做移植手術前的準備。
窗外的雪,仍是鋪天蓋地的下。
天光微亮時,我咬咬牙,起床離開。
小鎮通往村子裡的路線,并不複雜。
我麻煩旅館老闆幫我畫了張路線圖,再裹上了厚厚的棉服。
走出旅館,沿着空無一人的冰雪路,往村子裡走。
臨近中午時,才終于走到了目的地,我渾身已經凍得沒了知覺。
有中年男人正在院子裡掃雪。
我吃力走過去,看了看他的臉,再拿出手機看了看那張照片。
确定魏教授就是眼前人後,我刹那長松了一口氣。
渾身瑟瑟發抖,腳下一軟,周身脫力直接跪到了雪地裡。
魏教授被我吓了一大跳,立馬丢下掃帚過來攙扶我。
他又驚又急:「這是誰家的姑娘,凍成了這樣!」
沒等我開口,屋子裡又走出來幾個人。
我對上兩張熟悉的面孔,一瞬愣怔住。
竟是顧南钊,和他那個合作方的女兒林安安。
林安安邊走出來,邊沖着魏教授喊:
「舅舅,誰啊?」
顧南钊從她身後出來,神情責備:
「衣服穿好,别着涼。」
說來也奇怪,自從顧南钊說不是我哥哥後,我就再沒去找過他。
卻似乎總是莫名其妙地,老是碰到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