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嘉怡哭得幾近暈厥,陸斯延那熾熱如火的愛意,壓得她喘不上氣來。
她滿心迷茫,不知自己究竟在抗拒着什麼。
身體裡仿佛有兩個小人在瘋狂拉扯,一個叫嚷着要去愛他,另一個卻聲嘶力竭地喊着不要。
就這樣,顧嘉怡的心碎成了兩瓣。
可惜陸斯延全然不知,女人那顆對他冰冷的心已然有了裂痕。
若是此刻他能知曉,日後定不會做出那些讓顧嘉怡永不回頭的事…
可謂千金難買早知道,這又是何其的悲哀。
“别哭了,你哭得我心疼。實在不想寫,我不勉強你。”
陸斯延抱着顧嘉怡,輕聲細語地哄着她,聲音中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他怎麼又強迫她了……
難怪她不愛自己,像他這種手段惡劣的人果然不配得到愛。
陸斯延嘲諷的想着自己可真卑鄙啊…
顧嘉怡仰頭望向男人線條硬朗的下巴,發現他有些失神,目光渙散地盯着前方,她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,不由自主地說出:“我寫。”
此話一出,機艙裡的空氣仿佛都被凝固住了。
随後陸斯延僵硬地低下頭看着她,赤紅的眼眸中多了幾絲顧嘉怡讀不懂的情緒。
他眼中的灼熱幾乎要将她整個人融化,薄唇輕顫着問:“真的嗎?你真的…願意為我寫嗎?”
顧嘉怡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次湧上眼眶,輕聲回答:“嗯,我願意,我現在就寫給你。”
說完,她輕拍了下腰間的大手,示意男人放開她。
此時的陸斯延早已高興到大腦一片空白,緩緩将顧嘉怡放下。
五分鐘後,當他看到她坐在對面的艙位上,握筆在紙上勾勒時,才逐漸回過神來。
他不敢靠近,也不敢窺視她在寫些什麼。
畢竟,分手信上的每一個字,都曾在無數個夜晚刺痛過他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。
顧嘉怡寫得很慢,慢到即使一個小時過去了,她依舊沒有停下手中的筆。
她不急,陸斯延亦不會催促。
直到最後一筆落下,顧嘉怡緩緩将筆帽按上,拿起那張彩色的信紙遞給對面坐立難安的男人。
但陸斯延沒有接,隻是癡癡地望着她,眼中透露出小心翼翼與膽怯。
他是在害怕麼?
害怕她會在紙上寫下不好的東西嗎?
顧嘉怡沒有催促他,靜靜地等待着他邁出這“一步”。
顧嘉怡猜得沒錯,陸斯延确實在害怕。
多麼諷刺啊,他這個在刀尖上舔血多年的人,如今卻被未知的字眼吓得如此膽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