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既然能看出這個隻手遮天的男人能護住她的寶貝女兒,心裡也踏實了不少。
或許可以說,從她和顧韶華被卷進風波時,他們的小嘉怡便沒有平靜生活可以過,而且這些年來,他們得罪的極端分子不少,沒一個不在想要他們夫婦的命。
孟奕辰已護不住嘉怡。
但陸斯延他能。
他能一輩子都護住嘉怡。
偏執也好,占有欲也好,隻要他能不讓嘉怡的生命受到威脅就成。
“這是韶華的遺物,你交給嘉怡她吧。”說着,喬年她從褲兜裡掏出一個不到巴掌大的小本子,遞給陸斯延:“歲歲年年間,希望你能牢記今天的執念,我的女兒顧嘉怡就交給你了,望你日後能好好待她。”
陸斯延看了眼那個本子,接了過來。
喬年則是抽回手後轉過身,背對着男人,聲音裡能聽出哽咽的意味:“往後天涼,麻煩你為她添件…衣,天熱也不要盲目的慣着她,她打小我就沒喂…過她一口,體質照其它的女孩弱了些,多穿點也沒關系。”
此刻,男人竟有些愣神,不知怎麼他想起了他的母親楚黛,想起她走時留下的三言兩語,有他,可又好像沒有。
“來時聽溫嶺說,你一直都親手做飯給嘉怡她吃,明天就先讓我來為她做一頓飯吧。”喬年她還在說着:“嘉怡現在可有忌口?管家曾說過,嘉怡從六歲開始就不喜姜的味道了,那我做肘子去腥的時候,可以放一點兒麼?”
陸斯延看着她的背影,卻突然覺得喬年的脊背有些微彎,瞧着明明比顧嘉怡胖上許多,可又好似承受不住正吹來的一陣風。
他壓下心裡的異樣後,這才緩緩開口說道:“可以放,她現在不忌口了。”
說罷,男人則是在猛然間聽到别墅裡的蓋瑞在喚他,陸斯延連忙轉過身走了兩步,可随即又停下了腳,有些疲憊的說道:“媽,多陪她幾天吧,她最近過的并不好,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。”
這時,蓋瑞已跑到一樓,他正想開口告訴老大,嫂子已經醒了,但男人卻沒給他這個機會,而是邁開大步繞過他上了樓。
與此同時,樓上客房裡的顧嘉怡躺在床上,她無神的望向屋頂吊燈,一道道刺眼的光芒灼的她眼睛幹澀,卻連閉上眼睛的可能都沒有。
想哭。
可是沒淚可以流。
想鬧。
可是她也找不到,哄她的人了。
明明她這一生啊,從沒想過貪心,可為什麼卻還要失去?有的已經這麼少了,為什麼還要她丟?
老天爺。
既然你都不愛我顧嘉怡。
又為什麼要送我來人世間呢?
此刻,剛進房間的男人看到這一幕後,心都在滴血,隻因躺在床上的女孩她一點活氣都沒有,有呼吸,但又沒有了生機。
見狀,陸斯延他隻好快步走了過去,不顧腳上的髒污上了床,一把将顧嘉怡抱在懷裡,親着她的頭頂:“怎麼把針拔了?是不是太疼了?那我們就不打…針了,好…不好?”
“疼。”顧嘉怡身體發僵,沙啞着說:“很疼,很疼。”
男人閉着眼睛,可淚水卻止不住的往下流:“不打了,再也不打針了,我再也不給你打針了。”
兩人就這樣抱着,誰的體溫都不暖,誰也暖不了對方,仿若都離死亡又進了一步,天命難違,就算是陸斯延他也決定不了。
而他的陪伴在此刻也無比可笑,他沒親情,所以他自然不知道這痛,顧嘉怡又會忍耐多久。
陸斯延他唯一知道的是,他的愛人在全身發抖,抱不住,快要‘救’不活了,他能給的太少,這份愛又不能把顧嘉怡缺失的愛給補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