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此刻,艾文他正坐在前往聯邦政府的車裡,嘴裡叼着煙頭,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:看來陸瘋子的老婆倒還真有點手段……
随即,艾文直接挑明道:“他們的用處可不會比我大,時間和營救我都可以給你準備充分,但事成之後的那杯羹,我并不想跟他們一起分。”
顧嘉怡明知這是試探,卻微微蹙了蹙眉,迎上話茬:“分與不分,不是由檢察長你說了算,在我給你的這五分鐘裡,他們給我的信任可比你多。”
說罷,顧嘉怡又用一副無所謂的姿态淡淡道:“檢察長,想扶搖直上的可不隻你一人,畢竟你從來都不是我今天的唯一選擇。你說,一個附屬關系,如果主人都倒了,他還能全身而退嗎?”
瞬間,車裡的艾文眸子一凜,他打開車窗,将煙頭彈了出去,可心中卻對幫陸斯延脫身這件事有了半成把握。
畢竟,他一個人貿然涉險去幫,和與M國有頭有臉的幾人一起行動,其中的是非利害關系大不相同。
而且正如顧嘉怡所說,陸瘋子一旦倒台,下一個恐怕就是他……
想到這裡,艾文擡手拍了拍前面開車的屬下,示意他開快些,同時拿着手機說起正事:“十五分鐘後,我會到聯邦大樓,可率先動手的事我不會幹,我隻能在你們制造混亂沖進來的時候,盡可能派人把陸瘋子送到你們面前。”
然而,艾文的這種答複并不是顧嘉怡想要的。
此刻她也沒時間再繞圈子,于是冷冷的拒絕道:“不夠,十點我到聯邦之前,至少裡面的人有一半都要換成你的。”
“你他媽瘋了啊!!”艾文怒吼起來,顯然是沒想到顧嘉怡的膽子會這麼大。
這道聲音相當大了,因為彼時在房裡站着的秦風和南潤都在望着顧嘉怡的背影
明明女孩身形嬌小,可就在這短暫片刻,她卻似有無盡的力量。
秦風瞧着眼裡一熱,想着哪怕老大就站在這兒,見着嫂子這般模樣,怕也得慌了神。
再看剛剛在茶幾旁用手機給線人安排完任務的南潤,他從顧嘉怡接通艾文電話的那一刻起,視線就像被磁石吸引住一般,死死黏在女孩的背影上,再也挪不開分毫。
他雙眼眨也不眨,目光中滿是複雜神色。
就連那一雙恰似秋水的眼眸,也在此刻因内心的波瀾而反複泛起微漾。
南潤在心底忍不住地追問自己:這就是真正的顧嘉怡麼?也是陸斯延他真正擁有着的麼?
南潤在心裡想着這兩個問題,因為他分不清自己心中湧動的情緒,是對陸斯延的羨慕,還是對自己的自嘲。
一年前,南潤對顧嘉怡一見鐘情。
掐指算算,他認識顧嘉怡的時間,也不過比陸斯延多了區區半年。
可時至今日,他卻驚覺,自己從未真正看清過這位心上人………
窗邊,女孩身姿亭亭玉立,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,渾然不知背後兩道目光。
她對艾文方才的怒吼,仿若耳畔拂過的一縷微風,不痛不癢,恰似瞧見小孩子無理取鬧般,自動将其忽視。
然而,她能這般淡定不理會,可坐在車裡、時間所剩無幾的艾文卻做不到。
隻因他心裡清楚,一旦抵達聯邦政府,便再不能像現在這樣毫無顧忌地與顧嘉怡交談。
所以艾文強壓着内心的躁意,開口說道:“你說的事兒,我辦不到。聯邦裡面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,稍有點風吹草動壓根就瞞不下去。”
“我明白,但這該是你去絞盡腦汁籌謀的。”顧嘉怡的語氣愈發冰冷刺骨,仿若寒冬臘月的冽風:“既然你也想活下去,就不能一味地畏縮不前。連一點險都不敢冒,怎麼,難道你打算把所有能耐都留到明天,到地下去施展?”
這話一出口,譏諷之意直白又刺耳,如同一把尖銳的刀,直直刺向艾文。
車内的艾文,臉色瞬間變得猙獰可怖,五官因憤怒而扭曲在一起。
此刻,他恨不得能立刻穿過手機,将這個狡猾的女人碎屍萬段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