緊接着,威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:“嫂子,人和東西都帶過來了。”
“進。”顧嘉怡深吸一口氣,終于是又拉回了幾分冷靜。
門緩緩打開,隻見威爾帶着一個身着醫護服的男人走進房間,南潤與秦風也緊跟其後。
十五分鐘……
對于常人而言不過是轉瞬即逝的片刻,可對顧嘉怡來說,卻似經曆了一場漫長的煎熬。
因為手術刀已在她的手腕上輕輕劃開一小道口子,鮮血滲出,皮肉被小心撥開,将一枚小小的芯片精準植入。
本應劇痛難忍的過程,顧嘉怡卻好似渾然不覺。
也許是這一天來,恐懼、悲傷與擔憂已将她的神經磨砺得麻木,讓她對疼痛産生了抗體。
而對面的秦風和威爾自打踏入房間起,就一直沉默不語,隻是目光緊緊追随着顧嘉怡的一舉一動……
與之不同的是南潤,他早已心急如焚,幾近癫狂。
可他剛沖過去兩步,竟又被跟進來的尤金和生活助理給攔下了。
所以南潤隻好迅速打着手勢,可無人能應他啊,縱使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,也無人應。
最後還是生活助理看不下去眼,在南潤他耳邊低聲輕語了幾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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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臨,華燈初上。
晚上九點四十五分,近二十輛黑色豪車在Y市的大街上風馳電掣般穿梭。
車裡,南潤的目光始終落在顧嘉怡包紮好的手腕上,那層層纏繞的紗布,橫亘在他心間。
此刻,南潤他是真想問旁邊的女孩,非這麼做不可麼?還想問她,是不是就沒想着出來?
可哪一個問題,都是那麼可笑。
顧嘉怡側頭望向窗外,霓虹燈閃爍,光影在她臉上交錯變幻,卻映不出一絲波瀾。
“二十分鐘後,我要是還沒出來,你們就回去吧。”
南潤聞言,猛地攥緊拳頭,下意識地搖了搖頭,堅決的态度通過車窗上的倒影清晰呈現。
顧嘉怡緩緩轉過頭,看向南潤,輕聲說道:“南潤,謝謝,謝謝你幫我這麼多回。”
這話一出,南潤的眼眶裡便被淚水填滿。
謝啊。
他從來都沒想過要這聲謝,他隻要心上人能好好活着,但就這麼一個所求,都變的這般艱難。
此刻南潤他想,他和陸斯延兩人好像都不是顧嘉怡真正的良配。
因為嫁接到黑暗中的花,又怎麼會越長越好呢……
不知不覺,車子緩緩停在了聯邦政府的大門前。
眼前的聯邦政府大樓燈火輝煌,散發着莊嚴肅穆的氣息。
門外,警署人員荷槍實彈,戒備森嚴,每一個細微的動作,都無一不在表明進出不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