驟然間,緊閉的房門“吱呀”一聲被人用力推開。
還未見人影,一陣裹挾着笑意卻又讓人莫名發寒的聲音,便如同冷風般率先鑽了進來:“陸夫人,您可真是冰雪聰明啊?”
顧嘉怡聞聲擡眸望去,隻見一位中年男人邁步入内,他的雙手似剛清洗過,還帶着些許濕潤。
眼前的男人,與在座的五位高官相比,氣質猶如雲泥之别。
他長相平平,放在人群中恐怕瞬間就會被淹沒。
然而,那臉上挂着的看似親和的笑容,卻恰似笑面藏刀的猛虎,無形中給顧嘉怡帶來了強烈的壓迫感。
待男人在對面位置緩緩落座,顧嘉怡穩住心神,對上他的目光,卻答非所問地說道:“看來人都齊了,我們是可以好好談談了。”
“打開它,交給我,我立刻派人把陸斯延帶過來。”
内森一邊不緊不慢地審視着對面的顧嘉怡,一邊取出手帕,慢條斯理地擦拭着手。
顧嘉怡聞言,輕輕搖了搖頭,說道:“議長,我想你可能是有所誤會,就目前的形勢而言,你似乎并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。”
此話一出,仿佛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,瞬間激起千層浪。
五位高官臉色突變,好似是分不清顧嘉怡是在找死,還是跟着陸斯延以後就變的愈發嚣張。
可唯有内森依舊保持着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樣。
隻見他身體微微前傾,雙手交叉輕輕放在桌面上:“哦?那依陸夫人的意思,你是有十足的把握,能帶着毫發無損的陸斯延從這全身而退?”
說到這兒,内森緊緊盯着顧嘉怡的眼睛,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,語氣微微一頓,又繼續道:“陸夫人,你可要想清楚了,這樓上樓下可全都是我的人,他們可不是吃素的。”
“所以議長你的意思是想殺我?”顧嘉怡問的滿不在乎,問的看不出一點驚懼:“也對,下午我的所有安排自然瞞不過議長的法眼,但是,我的命似乎可不是那麼好取的。”
内森臉上的笑容愈深,可那笑容裡卻沒有半分暖意,透着徹骨的冰冷:“怎麼個不好取法?”
可随即,内森又不等顧嘉怡的回答,微微眯起眼睛,目光中滿是戲谑與輕蔑:“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,就憑你下午那三言兩語,就能輕易撬動Y市的局勢吧?”
說到這,内森又輕輕搖了搖頭,語氣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嘲諷:“畢竟,今日那幾人之所以會應承明天陸斯延的邀約,不過是還沒收到他徹底倒台的消息罷了。”
這一點,就算内森現在不挑明,顧嘉怡她也很清楚。
然而就是她沉默不語的模樣,讓對面的内森又乘勝追擊,繼續打着心理戰:“還是說,你有十足的把握,認為Z國陸家的人能在明天早上及時趕來,既能護住陸斯延,又能保你周全?”
“看樣子,議長你是全然不顧聯邦政府與M國權貴們的合作了。”顧嘉怡淡淡問,實則放在桌下的手都攥成拳頭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疼得鑽心
:“可這麼做,你又該如何向上面的人交代?”
聽到這話,内森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,如看蠢貨一般斜睨着顧嘉怡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,嗤笑一聲:“呵……說真的,陸夫人今日能想到這般退路,倒是出乎我的意料。但你不妨仔細想想,既然你能想到,我們又怎會沒有應對之策?”
話音剛落,在座的五位高官都心領神會地無聲笑了起來。
其中一位,從顧嘉怡進門起便一直沉默不語,此刻卻像有準備開香槟的做派了。
他雖語氣溫和,卻難掩語氣中的嚣張氣焰:“要知道,今日能幫陸夫人忙的人,可并不是永遠的同盟。至于明日的最終局勢究竟如何,依舊是由我們幾個說了算。”
旁邊另一位高官則是點燃一根煙,深吸一口,緩緩吐出一個煙圈,笑着附和道:“沒錯,隻要陸夫人還想讓陸斯延活命,最好現在就乖乖打開它。隻要你照做,你和陸斯延便能平安回去,大家皆大歡喜。否則,要是再這麼磨磨蹭蹭下去,你能不能活着走出這個房間,可就難說了。”
說的挺好的。
至少顧嘉怡她要是不知這些人的真面目,以及順帶手可能要捎上她和陸斯延去死,她或許就真的動心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