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落,某人就害怕的看着她,卻又聽她有些失神的說道:“我一直過這樣的生活沒問題,因為死不死的,我早有心理準備,可是,我們的孩子們也要過麼?”
是啊,陸斯延的朋友寥寥無幾,仇人卻遍布各地,保不齊哪天又會有新的敵人冒出來。
顧嘉怡一想到這裡,心中便充滿了憂慮,她該如何保護自己的孩子好好活下去?
就像魏雪和顔玉都中刀的時候,她在慌亂中根本不知道該先救哪一個。
她們能活下來,是命大,是氣運,可要是這樣的危險降臨到孩子們身上呢?
她會不會連拼命反抗的力氣都沒有?這些可怕的念頭如同烏雲一般,籠罩在她的心頭,讓她不寒而栗。
因為她根本不敢再想下去,因為單是想一想,她就覺得自己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,甚至開始認為,或許她和陸斯延根本就不應該有孩子……
而在女孩迷茫之際,床邊的男人卻用手輕捏住她的下颌,看着她說:“隻要不和我離婚,你還有什麼念頭,我都照做好不好?”
這話一出口,顧嘉怡猛地回過神來,她死死地盯着陸斯延看,這才發現他襯衫上沾着幾片幹涸的血漬,顯得格外刺眼。
再看他的臉上,流露出一種可怕且十分瘆人的神情,那是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,就好像好不容易有了人性的兇手,又突然抛棄了那可笑的虛無,重新陷入了黑暗的深淵。
霎那間,顧嘉怡心驚肉跳,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,她下意識地問出口:“你又犯病了是不是?”
可陸斯延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,隻是緩緩站起身來:“我讓顔玉來陪你,你們說會兒話吧。”
等到陸斯延在顧嘉怡視線裡離開後,女孩都久久沒能回神,半晌,她才擡手捶了下床,暗罵自己算是完了。
因為她家這個大瘋子被刺激大發了,現在好像還犯病的更加嚴重了,這怎麼辦啊?
這咋治?
這還咋活啊!
而這時,守在門外的十個黑手黨則是又走了進來,他們什麼都沒說,就是在一邊站着跟雕塑似的。
“啧啧,嘉怡,你可真會挑時候醒啊?”隻見拿着小鏡子的顔玉邊咂嘴走進來,邊看着趴在床上的女孩說:“我剛才看完你回去屁股都沒坐熱,你就醒了?”
顧嘉怡轉過頭,看向面色紅潤、氣色極佳的顔玉,無奈道:“那你想讓我什麼時候醒?”
“………”顔玉被問住了。
不過傷勢最輕的她仍緩緩往床邊走去,嘀咕着:“那看來魏雪她也快醒了。”
這話一出口,顧嘉怡就忍着疼要起身,并焦急的問着顔玉:“魏雪還沒醒麼?要不要去醫院?你現在帶我過去看看吧。”
“沒醒。”來到床邊的顔玉則是擡手摁住她的肩膀,小聲說道:“不用去,Y市最好的醫生都在這兒呢,再說他們根本就沒想過把我們送醫院。”
顧嘉怡聽後愕然,坐在床上想問為什麼,但明白她之所想的顔玉則是又補充道:“現在他三一起發瘋了,根本不信任何人,你都不知道,他們在帶我們離開京市前殺了多少人,屍體也都被他們用直升機帶回這了。”
“洛一,也被他們殺了?”顧嘉怡追問道。
顔玉卻輕輕搖了搖頭,說:“沒有,但她現在正在樓下被扒皮抽筋呢。”
說到這,顔玉微微揚起下颌,朝着窗戶那邊示意了一下,同時晃了晃手中的小鏡子。
顧嘉怡不明白,但也随着顔玉往窗戶那邊走的步伐看去。
隻見顔玉打開窗戶,然後伸出小鏡子,先是往上照,接着又左右轉動,将周圍的情況一一映照在鏡子裡。
而通過鏡像,顧嘉怡她看到外牆窗戶沿台以及左右陽台處,有二十幾個持槍的黑手黨也在嚴守着。
“老娘是真沒想到啊。”顔玉收回小鏡子後,輕輕關上窗戶,忍不住感慨道:“短短兩天的時間裡,我和魏雪兩個地地道道的京市人,就要成M國Y市的居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