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伯母,她的手…”
“媽,以甯的手我是知道的,确實是幫蕭衡試藥,蕭衡是醫生,他說了不會有事的,那應該是以甯和蕭醫生之間的承諾。不礙事的。”這一點顧墨白沒有和方越提前溝通,所以他打斷了方越,怕他說出真相,那樣陸母才是真的承受不了。
“媽,你先照顧以甯,我送醫生出去。”顧墨白怕陸母再問關于陸以甯手的事情,便急忙帶着方越離開了房間。
“所以…她到底怎麼樣了。”顧墨白有些懊惱,他不愛陸以甯,但是也不願意看她這樣脆弱的樣子,當初嫁給他的那兩年,雖說自己對她一直不冷不淡,她也總是鮮活的,有朝氣的,看着如今的陸以甯,沒有一點點活力的樣子,難道自己做的真的很過分嗎。
“她…非常不好,她的手受傷後雖然處理的很好,但是經不起這樣折騰,來來回回傷口撕裂多次,所以發炎導緻了她如今高燒不退,這隻是一方面。
另一方面是她的精神狀态很差,求生意識不強,她父親的死亡對她也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和刺激,這方面醫生是沒法幫上什麼忙的。這是她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。所以這個周都需要好好照顧她。”
方越說完後拍了拍顧墨白的肩膀就準備離開了。
“等一下,”顧墨白叫住了方越,“她的手…還能恢複如初嗎?或者說…還能彈鋼琴嗎?”
“我剛剛給她換藥你是全程在旁的,她的手可謂千瘡百孔,原本上一位醫生處理的很好,處理了後基本生活沒什麼問題,簡單曲調應該也還好,可如今,她的手如果繼續潰爛下去,持續高燒不退,别說彈琴,她的命還有沒有都兩說。”
方越頓了一下,作為醫生來說,看到病人如此不愛惜自己,他真的很生氣。
“我看過她的傷口,她的手,從受傷那刻開始,就注定不能與往日相比了,我也看過她的鋼琴演出,隻能說,可惜了。”
美人尚在兮,琴聲絕唱也。
顧墨白内心有一種不知名的情緒,或許是愧疚也自責吧,他最初的想法隻是想給沈晚一個名分,想和陸以甯離婚,不曾想會發生這麼多事。
想到沈晚,顧墨白心裡才稍微好受些,不管如何,陸以甯已經和他做了交易,他也拿到了所有監控和文件,雖然還沒來得及看,但是他肯定能找出陸父的死因,那樣他就能一直和沈晚在一起了。
雖然她的手受傷是因為自己和沈晚,但就當那是對沈晚這麼多年在外漂泊辛苦的補償吧,這樣一想,顧墨白心中好受了許多。
顧墨白回了陸以甯房間。
“媽,你先去休息吧,我陪着以甯。”顧墨白勸了陸母回房休息。
“好,這是剛剛端上來的藥,你看你想個辦法讓她喝下去吧。”陸母說完後便回了房間。
陸母确實需要休息了,她親力親為地操持完了陸父的葬禮,然後唯一的女兒又昏倒了,她面對這個局面,有些力不從心了。
陸以甯的房間有一個大大的落地窗,窗外是一棵與她年齡相仿的桂花樹,現在正值晚秋,滿樹金黃,院内花香四溢。
陽光正好,透過桂花樹的樹梢點點灑落進窗内,映襯的陸以甯的小臉越發的慘白。
顧墨白走過去坐在了陸以甯床邊,端起了藥碗,用湯匙給陸以甯喂到唇邊,可是喂下去的藥順着嘴角又流了出來。
顧墨白拿過床頭的方巾幫她擦拭着,看了看碗裡的藥,再看了看陸以甯的臉色,最終顧墨白選擇了自己喝藥,然後用嘴渡給了陸以甯。
陸以甯喝了藥後,顧墨白就坐在了窗邊的搖椅上守着她。
到第二天,陸以甯的燒就已經退下去了,顧墨白就這樣嘴對嘴的喂藥,守了她四天,到第五天的時候,陸以甯臉色也好了許多,手上的傷也已基本愈合了,隻是手心的道道疤痕依舊在訴說着這雙手曾經遭受過的傷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