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這個凡人不同。
她穿着一身白色羽紗長裙，頭發自然的披散在肩後，發着光的燈籠花散在她的周圍，襯得她的衣服都像在發光一樣。
這個凡人似乎是身體不好，走的很慢，眉宇間都帶着嬌弱。
但是那雙波光潋滟的杏眼，靈動極了，一直在走走看看，眼裡寫滿了新奇。
這是司空盡第一次看一個女子超過三秒的。
他突然覺得，這可能不是什麼凡間女子，也許是山裡的精怪。
司空盡為自己竟生出這樣的想法感到一絲好笑，别說仙月宗的陣法精怪能不能進得來，就說他的一雙眼睛，就能讓所有的魔修、妖物精怪現形。
他收起神識，不再看顧嬌嬌了。饒是新奇，但對方不過是一個可能就這一面之緣的凡人。
隻是下一秒，司空盡那雙清冷的罕見的閃過一絲…羞赧。
察覺到身體的異樣，司空盡默念了幾聲清心咒，身體微動，出現在瀑布下方，讓那冰冷的水打在他的身上。
兩百年前那場修真界和魔界的大戰，當年他不過是個金丹期，在戰鬥時，不慎中了合歡宗的毒。
從此不管他用盡各種辦法，都沒有辦法祛除掉這種毒。
它對修為沒有任何影響，但是每個月都會有一天會浴火焚燒。
司空盡修的是無情道，自然不可能去找什麼道侶，所以每個月就來這寒潭，借着寒潭冰冷刺骨的潭水壓制。
這兩百年他都是這麼做的，整個仙月宗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。
可是今日，他身體裡的毒，竟然因為這個凡人女子，壓不住了。
司空盡薄唇微抿，陷入自己的思緒中，竟然沒有發現顧嬌嬌已經走到了潭邊。
“哎？你怎麼在水裡呀？這裡好冷。”
司空盡聽到軟糯的聲音猛的睜開了眼睛，他的身體僵了僵，仿佛有一道閃電直擊天靈蓋！
眼前這個女子顯然是喝醉了，他能聞到淡淡的酒氣，還有甜膩的靈果香。
剛還靈動的杏眼這會已經變得迷離飄渺，白玉般的臉上還染上了紅暈，紅唇上還泛着水光。
顧嬌嬌歪着腦袋，疑惑的問道：“你怎麼不說話呢？”
她不等司空盡回答就嘿嘿的笑了下，笑的一雙圓溜溜的杏眼都彎成了月牙的形狀：“你長的真好看，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。”
司空盡被這直白的話說的一怔，從來沒有人…這樣跟他說過話。
還誇他好看。
司空盡感覺自己渾身都不自在了，他為了泡寒潭，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裡衣，這會被水打濕了，緊緊的貼在身上。
白色還變成了透明的白。
他能感覺到顧嬌嬌的視線從他的臉一直到……
隐藏在寒潭的下半部分。
司空盡抿唇，隻覺得她視線停留的地方，每一寸都熱了起來。
偏生顧嬌嬌的眼神是單純的、欣賞的，沒有帶一絲一毫的猥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