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夫君是萬人敬仰的大将軍。
他光明磊落了一輩子。
可隻有我知道,夫君臨死前,刨了隔壁李家的祖墳。
那一天,我夫君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,抱着李家二夫人的白骨,哭的像個孩子。
「當年我被家裡逼着娶了你,許明慧與我賭氣,嫁給了性情殘暴的李二爺,被家暴緻死。
「我生前沒能和她長相厮守,如今我要死了,我隻求你能将我和她葬在一起。」
我并不生氣,将表哥的骨灰盒從床底抱了出來。
「我們年少時,被長輩強按着頭成了夫妻,相看兩生厭了一輩子。
「若有來世,你娶你的白月光許明慧,我嫁我青梅竹馬的表哥。
「我們各自婚嫁,再不相幹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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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那個病得連床都下不了的夫君,每天夜裡都會偷偷出府,去刨隔壁李家的祖墳。
幾天後,夫君領着我到了一副棺材前。
那裡面裝着的,是已經化作白骨的李家二少夫人——許明慧,也是夫君年輕時求而不得的白月光。
我看着面前的顧封珩,這個我為之操勞了半輩子的男人。
面對他拒絕與我合葬的要求,我一口就答應了下來:「你想和許明慧合葬,我不攔着你。
不過,等我死後,我也要将表哥的骨灰摻進我的棺材裡。」
太醫院第一聖手劉院使早就斷言,顧封珩活不過半個月,他本來就是強撐着一口氣。
如今聽到我同意他死後,和許明慧在一處長眠,他提着的一顆心放了下來,吊着的那口氣也斷了。
顧封珩離世後,偌大的将軍府完全掌控在我一個人的手裡。
兒孫承歡膝下,我的晚年本該盡享天倫之樂,可我卻隻覺得生活了無生趣,沒過多久也郁郁而終了。
死後,我靈魂出竅,聽到來參加我喪禮的賓客小聲議論。
「這老太太本是小門小戶出身,卻能高嫁到将軍府,享了一輩子的清福。真希望我下輩子,也能和她一樣會投胎。」
我看着擡棺人搬着的,那用上好黃花梨木打造而成的棺材,心中卻隻想冷笑。
如我和顧封珩這樣貌合神離的夫妻,誰愛當誰當吧,反正老娘是不伺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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