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嗳!」
我應聲進内堂更衣,也沒注意到花窗下的軟榻上側卧着一個黑影。
等脫下被雨水浸得厚重的衣裳,耳畔傳來陣油燈撲哧燃燒的聲響。
接着,四下驟亮。
「你是新進的丫頭?」
一聲清泉叩玉的男音突兀響起。
不遠處的銅雀燈盞下立着個高大俊挺的男子,着一身雪衣錦衫,金相玉質。
「你是誰!」
我駭然驚呼,忙拿幹巾遮掩住身子閃到屏風後去。
「戲演過了。」
男人踱步靠近,語調不屑:「明知我在此休息,故意來此寬衣解帶,現在又裝什麼驚惶失措。」
眼看屏風上的影子越來越近,在他上來抓我胳膊時,我立刻抄起旁側的燭台往他的腦袋上砸。
「快來人,有小賊!」
我大叫跑出去,護院和丫鬟們聞聲齊齊拎着棍子跑上來。但在見到血流了半張臉的男人時,皆吓得匍匐跪下:「侯、侯爺!」
2
我呆若木雞地跪在堂上。
怎麼也沒想到侯爺會提前回府,還為了給老夫人驚喜沒讓下人通禀。
不巧,被我碰上。
老夫人心疼地埋怨他:「回家怎的也不通報,鬧出這一大烏龍。」
「呵。」
裴治揮開郎中敷藥的手,陰陽怪氣:「兒子哪裡知道,回趟家能被當小賊打。母親選的好丫鬟,一身好武藝。」
「侯爺恕罪,是奴婢的錯。」
我立刻叩首賠罪。
雖不喜歡在這裡動不動屈膝磕頭的,但也明白,以下犯上是随時可以被吊打發賣的。
裴治沉着臉說:「不敬主子,該領二十闆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