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母抹着眼淚傷心不已。
「造孽啊,簡直造孽啊,怎麼就磕到腦袋了呢。」
「媽,别哭了,你照顧好爸,我回家收拾要用的東西,再拿兩件換洗的衣服,我們到村口會合。」
顧父這個樣子,住院是肯定的。
我火急火燎趕回家收拾好要用的東西。
并從顧父的電話簿夾層中,抽出那張寫了顧廷宗電話号碼的條子。
在村裡人的幫忙下,将人送到了縣醫院。
顧父在醫院睡了整整兩天才轉醒。
醒來後口不能言,隻能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。
醫生說他撞到了腦袋,身上多處受傷,若是治不好,後半輩子恐怕隻能在床上度過。
顧母悲痛欲絕,差點暈死過去。
嘴裡直嚷嚷着作孽、報應之類的話。
我亦跟着傷心抹淚。
世間不平之事太多太多,報應一詞太過虛幻缥缈,上蒼沒有那麼多時間蕩滌世間不公。
所以,顧父的報應,是我給的。
上輩子他同樣故意從山坡上摔下來,隻是扭傷了腳,卻對外說腿斷了,需得靜養百天。
那幾日顧母亦是裝病頭疼下不來床,我不得不留在村裡照顧他們,錯過上學的時間。
當顧父如上輩子一般舉動時,我把他從山坡底下搬走的幾塊大石頭又搬了回去。
他順着自己精挑細選的山坡滾下去時,剛好撞到那些石頭上。
他怎麼也想不到,僅僅過了一晚,那些石頭就回歸了原位。
他的傷勢比上輩子重太多了,整整待了七天才出院。
幸有親戚鄰裡湊了些錢才勉強度過。
隻是顧父已經癱瘓,成了沒用的廢人。
短短半月,家中越發拮據難挨。
顧母整日以淚洗面,常常哀歎好好的日子怎麼就過成這樣。
親友來探望顧父,她當着衆人的面哀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