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時候,人的潛力是無限的,就好像顧承剛承受了海水巨大的壓強,恨不得直接暈過去,但他總能轉個身,拼着吐口混着海水的血,也要拖着快散架的身體爬起來,去看着謝祈年,看着他被擡上救護車。
看着醫生露出欣喜的表情,說:他的寶貝還有救。
瘋狂的壓力疾速撤去,顧承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,他低頭,又不自覺咳出兩口血,顫抖着手,去掏自己的衣兜。
那裡面,是謝蘊給他的U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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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承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把U盤交給厲天決的了,也想不起當時,厲天決扶着他,說了什麼。
隻知道那之後,自己的耳朵便陷入了嗡鳴,兩眼一黑,徹底昏死過去。
再醒來的時候,似乎是有人在……
輕輕的吻他???
陌生的藥味沁入鼻息,顧承皺了皺眉,試圖推開人,但徹底緩過神之後,四肢活像是灌了鉛,亦或是拆散重組零件,又疼又酸,又酥又麻,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可能。
怎麼辦?
顧承有些發愁,眉心擰的越發深沉,眼睛還沒睜開,沙啞的嗓子便努力呢喃出聲:“滾……”
“滾開……”
身邊的人似乎并不打算滾,睫毛輕掃,不但吻了他的唇角,還慢慢上移,去啄他的臉頰,鼻尖,眼尾。
微啞的聲音在耳側響起,惡劣至極:“怎麼?除了謝祈年就不讓親了?那我偏要在這兒強了你,怎麼辦?”
顧承一下子揪住了被單,眼角眉梢都透着緊張。
偏那人惡劣的緊,帶着熟悉的力道輕咬開他的病号服,舌尖輕略過鎖骨:“哦,我忘了,顧叔叔現在沒有力氣呢。”
“一定很好*。”
不堪入耳的葷話,虧的他剛才還以為是别人,難過了一陣。
現在想想,除了他家狼崽,大約沒有第二個人,有在病房裡帶病調戲人的習慣了。
顧承耳尖漸漸泛了紅,精神松下來,眼皮的沉重感也逐漸消失,睜開眼睛時,入目,便是謝祈年蒼白的笑臉。
小惡狼似乎剛打完點滴,手上還捆着軟針頭的固定白網,一見他睜眼,便迫不及待的伸手,按住他的肩膀,低頭靠在他唇邊,目光灼灼。
顧承想推開他,沙啞的嗓子呢喃出聲:“别,你的傷還沒……”
“我的傷剛做完手術,才恢複了兩天,所以,顧叔叔不要亂動,别掙紮,我的傷口會崩開的……”
“你……唔……”顧承張口,剛想繼續勸,就被對方吻了個正着。
細軟的溫度透過薄唇壓來,直戳心底,像是能夠解乏,刺的他一顆心既歡喜,又細細密密的疼。
結束了……
K組織,結束了……
見顧承眼角有淚,謝祈年又不忍起來,緩緩傾身,去吻他的眼尾,吻着吻着,便半開玩笑的笑出聲:“沒想到我受傷了也這麼厲害,還能把顧叔叔親哭。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