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(第5頁)

他的手緊跟着被攥住,脖頸下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條胳膊,順着溫熱的吻将他往懷裡攬了攬,寬厚溫暖。

低磁的聲音在耳側響起,狼崽在哄他:“不怕,我在,我陪着你。”

說完,又不停的吻他的耳尖,脖頸,直到顧承呼吸漸穩,才抹了抹他眼角的淚,輕扳過他的頭,指了下窗外:“你看,月亮也很亮。”

顧承:?

謝祈年總是很有耐心,聲音又沉又啞,繼續哄他:“亮着燈睡覺容易導緻褪黑素分泌不穩,精神也不好,今天以後,我再也不忙了,每天都抱着你睡,這樣,寶貝就不怕了。”

就不需要小夜燈了。

謝祈年換了個動作,準備再把人往懷裡帶一下,就發現,顧承主動坐起了身,很快便掙脫了他的桎梏,伸手,自己重新按開了床頭小燈。

然後,奪過杯子,往一邊挪了挪,與他拉開了幾乎……一個枕頭的距離。

謝祈年擰眉:“怎麼了?”

“……”

他又問:“生氣了?”

“沒有。”顧承這才悶悶出聲:“我有什麼好生氣的?幼不幼稚?”

嗯,的确有點幼稚。

音色怎麼……還帶着哭腔?

謝祈年無奈的笑了一下,既心疼又歡喜——顧承這個人,一向把所有情緒都隐藏的很好,但他的精神狀态一直不穩定,尤其是斷藥之後,更需要發洩。

得時時看着,捧着,哄着。

他希望顧叔叔能多發洩一下,自己也可以盡己所能,替他分擔。

謝祈年偏頭,企圖去看他,但顧承用被子把頭蒙了起來,像是在逃避什麼不合時宜的小情緒。

他不好掀開,便隻能伸出手,去外面走了一趟。

聽着腳步聲逐漸遠去,顧承才微微松下一口氣,扯過被單,不動聲色的抹了下眼淚。

他已經斷藥好久了。

黃教授說“是藥三分毒”,如果第二人格出現的沒那麼頻繁,陷入抑郁的時間也不長,就可以斷了。

沒有藥物壓制,一些幼稚的小情緒總是很容易往外跑,比如糾結訂婚宴,比如謝祈年一周沒回家,比如調查黎江兒子的下落,都足以讓他難過。

這樣不好。

顧承想:他得把注意力,轉移到工作上。

聽着門外沒了動靜,顧承再次坐好,伸手拉開了床頭櫃。

正準備找一找以前的藥,就發現,櫃子裡空了,留下的是一個皮質的黑色腕帶,中間以锃亮的鍊條相連,下面還有一張小紙條。

寫着什麼“偷偷喝藥要被罰”之類的字眼。

還沒來得及看清,外面便響起了熟悉的腳步聲。

顧承慌忙關了抽屜,沒事人的靠在床頭,正準備做個去倒水的樣子,就見謝祈年搬了顆大榴蓮回來,輕輕放到了地上。